打打交道,先前的侍卫便去而复返,谨慎地为她带了个人过来。
于是她听见帘外礼貌客气的声音:“周夫人,殿下请您到樊楼一叙,还请您移步。
”
曲府离樊楼并不算远,宋世琰挑了樊楼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与她相见,是告诉她,他并非是来抓她回去威胁周檀的。
那么,太子要见她做什么?
一侧的侍卫略有担忧:“夫人,哪怕是在樊楼,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曲悠却猛地睁开了眼睛:“调转车头,去樊楼。
”
侍卫还想劝阻,可看了看曲府门前严阵以待的兵士,便没有继续说,喝了一声“驾”,便带着她往汴河大街去了。
曲悠坐在车中,听见了久违的汴河大街上热闹的喧嚣声。
宋世琰特意避开周檀,设宴邀她,还挑在樊楼这种地方,必定有他特别的用意。
无论这用意是什么,既然他敢邀,那她便敢去。
*
盛明宫殿烛影昏昏,周檀迈步进去,两侧的宫女太监像是得了号令一般,立刻垂着头从他身侧悄然退下,轻得几乎没有留下脚步声。
一时间,室内最清晰的居然是蜡油滴落的声响。
周檀回头看着高耸的宫门关闭,有些恍惚。
身在鄀州的时日太长,他已好久不曾见过这些被驯化得如同物件一般的下人,很奇怪,他从前不曾有过这个感觉,还是曲悠朝他描述第一次进宫的感受之后,他才会时不时想到这些不着调的言论。
“西洋有一种玩具,叫发条玩具,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精巧的小机关。
主人将发条拧动,触发机关,小玩具就会自己按照既定的设置重复一个固定的动作我第一次到东门接你之时,看到的那些宫中仆役,都是这样的发条玩具。
”
她说,这是封建皇权对于人最无情的驯化,它将拥有自有意志的本体粗暴地植入发条,让他们丧失思想。
她还说,最初她不肯要仆役行跪拜礼,就是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手握权力而无知无觉的上位者,人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