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大营,在十一州边缘修了两道城墙,也就是至今未完工的离韶关城墙,流民自愿前往筑墙者,由朝廷给养,落户西北。
第二条,就是增发了这‘棠花令’,商贾招募流民做工,每满十人,下发一枚,凭借此令,可减收商税,五成为限。
”
周檀愣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记得比我还清楚。
”
“你手中怎么有这东西?”曲悠拿着那枚棠花令去抓他的手,两人手心之间硌着这枚木牌,“这对我很重要……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解释。
”
“没关系,我相信你。
”周檀摸了摸她的手背,让她的情绪舒缓了一些,“你手中这枚棠花令,是小燕给我的。
”
“西境怎么会有这样东西?”
“这就是问题,”周檀的神色有些玩味,他打量着这木牌,突兀问,“你知道棠花令是谁颁布的吗?”
曲悠不解其意:“不是先帝颁布的吗?”
周檀摇头:“总要有臣子为他拟定法令。
”
曲悠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猛地抬头,失声道:“是、是顾相?”
“老师这两条法令,是他治水途中拟定上奏的,”周檀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淡然道,“此举甚为有效,几乎解决了水患带来的流民问题。
第一批棠花令是老师亲自发放的,他也因此备受赞誉,直到燃烛案前,老师在西境的好友给他写了一封信。
”
“流民渐消后,汴都以东,棠花令几乎绝迹,只做商家炫耀的物件儿。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本该施行于东方的棠花一令流到了西境,而西境遍布着大量当初被募来做工的流民……天高皇帝远,商户们为了减免商税,官商勾结,在流民落籍一事中作梗,叫西境永远有流民,棠花令永远作数。
十一州商户倾巢而动,让这些流民不仅要修着永远不可能修完的城墙,还要为他们做工,简直如同豢养奴隶……三四年来,日复一日。
”
曲悠感觉脊背发冷,她闭上眼睛,几乎一瞬间就想清楚了为何顾之言拼死也要保下周檀的性命,而周檀精细谋算一切,把自己贬到了西境。
这就是他们没有做完的事。
也是《削花令》的得名缘由。
顾之言死前,唯一没有解决的事情恐怕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