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丫鬟和仆役自去安置,河星上楼替曲悠挑房间,燕覆则带着周檀和曲悠二人到了掌柜算账柜台后面的休憩之地。
刚一开门,曲悠便看见了墙上挂了一张标注详细、看着有些眼熟的舆图。
与周檀之前在松风阁所看的一模一样。
燕覆倒了茶,没有与两人废话,言简意赅地道:“蒙大人关爱,我入军营后立了些战功,守城的王将军与知州交好,我也算得用,此次主动请缨,他便派我过来了。
上个月,我拿着大人的书信去了一趟相宁侯府……”
曲悠看了周檀一眼,见他眉毛一动,问:“然后呢?”
燕覆露出了一个十分为难的神色,周檀却道:“无妨,相宁侯爷对汴都来人自然警觉,他跟你说了什么?”
“大人睿智,”燕覆连忙道,“侯爷说,鄀州多年来常受西境战争纷扰,正是贫弱,知州又是彭越留下来的人,若大人有心上门拜会,自然得带些见面礼。
”
曲悠在一旁托着腮看地图,闻言讶异道:“相宁侯爷有身份有兵权,本该受知州礼遇,但听他言语怎地如此无奈?”
周檀想必已经写信将晏无凭的事全部告知了燕覆,他一看曲悠便满怀感激,殷殷答道:“夫人有所不知,知州吴渀……是那姓彭的狗贼提拔起来的人。
”
他提起这个名字,眼睛中便闪过一丝寒光:“吴渀在鄀州为官五六载,树大根深,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仗着鄀州离十一州总府远,在此地为非作歹,简直如同做了大王一般。
守城的王举迁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却是个耳根子软的,因着吴渀是其妹夫,每每为虎作伥。
”
“相宁府的徐侯除了西韶人入侵时,大多时间深入浅出,府兵和仆役极其有礼,不免叫吴渀觉得他软弱可欺,要钱要地,闹出过不少事端,只是侯爷都忍了。
”
曲悠垂着眼睛想,周檀能调动西境的军队回汴都夺权,相宁侯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但是作为萧越的旧部,他偏偏能够安生地在鄀州待了这么长时日,在宋昶心中将存在感降得低之又低,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手段。
吴渀既然和王举迁勾结,又见多年来俆植低调,想必找过他不少麻烦。
俆植既然不想被汴都注意到,这口气就只好忍下。
而周檀则大是不同。
他是京官被贬,统管鄀州的粮运、水利、诉讼等项,对知州亦有监察职能。
俆植对燕覆的书信态度含糊、言语也不甚客气,一是不知道周檀是萧越亲子这件事,二是觉得他新官上任不敢惹事。
可宋昶既然在汴都都不杀周檀,到了鄀州,天高皇帝远,若是他修书说自己受了知州欺负,顺便将人解决掉,宋昶难道会治周檀的罪?
况且永宁十六年将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