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了那块玉佩,还没有说话,一侧的白沙汀便道:“这是我们金陵白家的掌印。
你不知道,我们家中当时为了抢这块掌印打得头破血流,我不忍看兄弟相残,这才逃到了汴都,啧,没想到老太公早就把这掌印留给了姑母同萧将军的儿子,若早知如此,你说我那些兄弟姐妹还抢个什么劲儿。
”
白沙汀唤周檀的母亲一句姑母,便该是周檀的表亲兄弟,曲悠讶异之余,问道:“十三先生早知夫君身份?”
“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老爷子写了封信给我,叫我若在汴都混不下去了可去投我兄弟,这也忒瞧不起我了!”白沙汀摇头道,“不过我知道得不久,当日撞见了周杨那小子,让他叫我一声大哥,把他惹急眼了才和我打起来……哈哈,算起来昭罪司那日,也是我与周大人初见。
”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说起来,我这表兄真是高风亮节,前次为了任大人,向本家借钱的时候,为了还恩情,托人将这掌家的玉佩送回去了,我爹没敢要……他爹娘可是白氏全族的大恩人,但凡他愿意回去继承家产,也不至于让我们族内打成那样啊。
”
“前尘往事,霄白自己难以开口,只好托付我将一切告知,他不想瞒你,只是从前事多且急,寻不到机会,”艾笛声起身向曲悠揖手,“今日我来,便是替他同你解释,此后诸般事宜,还望弟妹切要珍重。
”
曲悠回了个礼,她站起身来,在堂前踱步了两圈,忽然又回头看向二人:“临别之前,周檀告诉我,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可我如今听你言语,你们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万全之法吧?”
她指着那盒子中的丹书铁券:“让我来猜猜,他想拿自己的身份,逼迫陛下除掉傅庆年顾相对他说,傅庆年当时是据实禀报,可他是苦主之子,若他想将此事闹大,昭告天下说陛下诛杀功臣,陛下也拿他没办法。
你们在宫外做他的后盾,艾先生是当年一事的知情人,十三先生是白家的后嗣,都是有名有姓的,由不得人不信。
”
艾笛声面色一僵,没有回话,白沙汀则挠了挠头,踢了他一脚:“嚯,我就说嫂子肯定猜得出来,她简直像我这表兄肚里的蛔虫啊,俩人的思路一模一样,全是我万万想不出来的……”
“这么冒险的事情,周檀怎么敢骗我说万无一失?”曲悠将檀香木盒的盖子恶狠狠地盖上,“陛下若是真对萧将军全无情谊呢?若是、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便立刻将他诛杀呢?任凭你们到时再放出流言逼死傅庆年,人都死了,还算什么后手?”
她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喃喃自语道:“什么叫给我的……他是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出事,若他真出事了,便要我带着掌印和丹书铁券跟着十三先生回金陵,后者保白氏一族性命,前者保我余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