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笑意总不到眼底,今日的笑容却十分愉悦,甚至有些狡黠,曲悠托着腮在烛火之下瞧他:“你是故意的?”
“刘姑娘的案子已经被陛下当成了靶子,我尚不能确定陛下是怎么想的,但她是你的旧友,既死于杜家父子手中,总该讨些代价回来。
”周檀幽幽地说,声音很轻,“傅庆年多年来被杜辉和彭越二人拿着把柄要挟,虽表面不显,但内心岂会不生厌烦?尤其是杜辉这个儿子,我查过他,因是老来子,杜辉对他极尽宽纵,养成这么个性子,三天两头闯祸,还叫傅庆年给收拾过不少烂摊子。
”
“我上次同傅庆年下棋时,刻意说了几句话挑衅,如我所料,他心急了,先前只想利用刘姑娘的案子拉我下水,被我激怒后,他现在……想要我的命。
”
“可我的命难取,势必得下点本钱,我所作为,不过是为他找个合适的人选罢了。
”
“你上次说,与太子有共同的敌人,此行既是为了扳倒傅庆年,他应该知道你的心思吧?”曲悠问道,“那他今晨为何冒着风险前来见你,你们的计划出了问题?”
“瞒不过你,”周檀敛了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有件我没想到的麻烦事。
”
曲悠以探究目光看他。
“盛着尸体的船上多了个人……是月初。
”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曲悠还记得这个名字。
她顿时悚然一惊:“任公子?他怎么会在那里?”
“我也想知道,”周檀的面色凝重了些,“他一门心思跟我作对,不惜拜入傅庆年手下,我琢磨着他年轻,除了上回的事是我多年前疏忽,他合该翻不出什么风浪。
”
“可偏偏昨日他也在春风化雨楼,正与杜高峻同宴,不知什么原因多逗留了一会儿,随后就叫人发现与杜高峻尸体同在汴河船上……傅庆年杀杜高峻在我意料当中,月初可是险些毁了坠楼那桩案子,又对他说了不少我的隐事,如此表忠心,他竟也能下得去手。
”
曲悠道:“他本就是不择手段之人。
”
周檀点头:“太子来寻我,问我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