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牵连到的又怎会只是六十一人?”
曲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檀在向她解释:“啊,其实你无需多言,那日他上门羞辱,想要你的性命,即便你只是以牙还牙,我也并不觉得过分,况且,他确是恶人。
”
周檀没有说话。
“这里还葬了我父母,”半晌,他才忽地道,果然看见了对方略有诧异的表情,“事态复杂,我不敢为他们立碑。
若今后我有不测,你也把我葬在这里罢。
”
“如果到时……我们还没有和离的话。
”
树木因风摇晃,发出婆娑声响。
曲悠突然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你因何事改变了想法,但我能感觉出来,此刻你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去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
”
她果然聪慧,周檀苦笑,没有多言。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悲观,你不会死的,”曲悠认真地说,“而且你想做的事会成功的,但我此刻必须要问你一句周檀,昨夜我说,你像一座桥,做桥,不知彼岸,万人践踏,渡人不能渡己。
若我告诉你,就算成功,这彼岸也是漆黑。
”
“朝闻道,夕可死,这就是殉道者的宿命,你已知晓,仍要去做吗?”
周檀扶着身侧的树木,手指在沟壑纵横的树皮上摩挲。
半晌,他才低声回复:“吾心如高木,不能凌云,亦要勉力生长。
”
“好。
”
曲悠看着他,感觉自己内心的一处被烧得滚烫。
她的研究生室友学考古,某日听闻某处有文物典籍出土,恰应了她论文中的猜想,欣喜若狂,耳边传来臆想中书页翻动的声音,曲悠心想,她终于理解了室友当时的感受。
回城之后,二人一同回府,周檀送她到她居住的芳华轩,临到门口,突然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倪兄,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曲悠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周檀道:“你昨日睡梦中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
曲悠想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他说的大概是尼采,哭笑不得:“他……呃,其实……他是我的老师。
”
余光中周檀似乎舒了口气:“你如此崇敬,改日我随你上门拜会一番。
”
曲悠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