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女儿,他可以付出自已的一切,即使永坠阎罗也毫不在意,但是、但是……他怎么能为一已之私伤害无辜的人?
若取他人灵脉,轻则根基尽毁,道行不再,若是遭遇不测,重了几分……那岂不是一命换一命,用他人的性命抵去阿溪的吗?
阿溪是她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可若他寻其他修土,那人难道就不是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吗?
将心比心,他怎能下得去这个手。
“不行……”尹老爹不知怎样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身形一晃,倒在了床边,眼里血红一片,后槽牙都几乎要硬生生咬断。
“你!”那道声音陡然抬高,狠狠撂下一句,“不识抬举!”
尹老爹望着面容几乎毫无生机的女儿,老泪纵横,握着女儿苍白冰凉的手指,身体不断颤抖。
可能……这就是命吧。
他闭了闭眼,两行泪沿着花白的鬓角缓缓淌下。
阿溪和倩娘都去了,他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尹老爹理了理女儿散乱的头发,轻轻摸了摸女儿的面庞,想,他为父为夫都这样无能,来日他们一家三口到地下团聚,他再向他的娘子和女儿赔罪。
尹谷主没有回头,不敢再看那人,怕自已心志稍有不坚就要动摇:“罢了……仙师,多谢好意,但还是……请您离开吧……”
“不行!”
“嘭”一声,紧闭的门被骤然推开,一道决然的声音骤然响起,尹老爹回头去看,果然是伤重刚醒的顾白。
“咳咳咳……不行!你……不能走!”
他重伤尚未痊愈,甚至拄着长拐,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又因为刚刚的动作,身上裹着的白色绷带丝丝缕缕都再渗出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了血人。
他急着上前,却腿脚都没有力气,强撑着几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尹老爹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小白你的伤还未好全,怎么能……”
“师父,师父……不可以!”顾白却全然不顾自已,慌忙扯住尹老爹的衣口,眼睛赤红,“您一定要救阿溪,一定……一定要救救她!”
“她、她才十五岁啊!”顾白轰地双膝跪地,包扎的胫骨伤口骤然崩裂,源源不断的血液将白布染得通红,仿佛燃料缸里捞出来一般。
“师父,师父……师弟们都尚且年幼……我、我可以,”顾白跪下,死死恳求,“我身为您的弟子,阿溪的师兄,却没有将她保护好,万死难赎罪过。
”
“我与她一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