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生晃了晃头,便将这人从脑海里丢出去了。
一切从心,凡事强求不得。
忽地,云墨生耳朵微动,一抬手挥开了紧闭的门扉,调侃道:“怎么不进来,再踱步下去,门口的砖石怕是要被你磨得光亮了。
”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尚未起床,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行……”梳着双髻的小童磨磨蹭蹭地从门后挪了进来,两手攥着衣角。
微微抬眼瞥见那潋滟日光后的面容,竟被晃得花了眼。
加上松松垮垮半散开的衣襟敞口,只觉得这人的皮相比早晨的日光更叫人疏朗沉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小童默默规劝自已,却终于明白这人为何昨日始终戴着幕离了。
虽说无礼,可却也实在是……美色误人。
“怎么了,一早便垂丧着个脸,”云墨生慢悠悠地给自已倒了杯茶,也给了小童一杯,“小孩子就该多笑笑,一天天老气横秋的,多不可爱。
”
小童略撅了下嘴,转瞬即逝。
随即作了个揖,板正地坐在了木凳上,双手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多谢公子。
”
“这老是小童小童的叫你,倒一直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云墨生扭侧过头,两只眸子望着眼前的小孩,逗弄道。
小童闻言,将茶杯搁在桌上:“我姓文,名问心,尚未取字。
”
“公子唤我问心就好。
”
云墨生略一思忖,问心、问心……
这青玉坛一派不愧是以文墨立宗门,果然于诗书儒道一项上甚是精通,连一个小童姓名也如此含义隽永。
“好名字,”云墨生赞了一句,“你的爹娘定是十分明理,希望你往后做事无愧于心呢。
”
问心被夸的两边脸蛋通红,却又故作镇定,强自开口:“公子谬赞,问心一早来打扰,是发觉宗门内院似有些怪异……”
“嗯?”云墨生疑惑。
问心一一道来:“公子有所不知,内院外院分明,且未免外人叨扰修行,两院之间存在万丈天堑,深不见底,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
“非元婴仙师轻易难以跨越,所以向来是由内院两位长老把守,按时刻落下桥索,供弟子将事务递与长老。
”
“向来辰时,是外院向内院秉明要事的时刻,两位长老便会放下通行,风雨无阻,从不耽搁。
”
“可今日我同几位师兄一直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桥索落下,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
云墨生闻言也察觉奇怪,问道:“过去是从未有过一日停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