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地板踩下去咯吱咯吱地响,躺在客厅的几个人在低声聊天,王苟的话比较多,于扉偶尔插几句,陈舸几乎不出声。
谢澜摸黑推开厕所?门,一丝光亮也无,他在黑暗中掰开?水龙头,右手捧水一把一把地泼在脸上。
混混沌沌中,他忽然又觉得挂在眼睫上的水珠有些亮,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视野中折射着?昏暗又有些迷离的光线,照出旁边的皂盒、牙杯……
他茫然抬头,却见镜中多了一道柔和?的光线,窦晟单手揣兜倚在门口,另一手举着手机,亮起的闪光灯上还?遮了一层很薄的纸巾,让那道光在黑暗中显得朦胧而柔和?。
谢澜愣了愣,“你怎么跟来了?”
窦晟笑笑,转动手腕把光束往旁边探去,定在杂物柜里一支护手霜上。
“黑咕隆咚的,心里发毛。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来找你。
”
谢澜闻言忍不住勾起嘴角,“又胆小如豆了。
”
窦晟嘁一声,低低道:“我是怕你害怕好不好。
”
谢澜闻言扭头看了他一会?。
陈舸这个人,陈舸的房子,都仿佛蒙着?一层压抑的灰色。
每当窦晟靠近陈舸,他也会?染上点冷清,而?且和?车子明他们的压抑都不同,窦晟身上散发着一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已经时过境迁般的低落。
很淡,无法抹去,但也不会?对现在的他造成任何影响,只是固执地在他的深处存在着罢了。
“行行行。
”窦晟举手投降道:“我胆小如豆,祖宗,别盯着我,我被你盯得浑身发毛。
”
谢澜这才回过神,又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转过头。
他单手掰开护手霜的盖子,挤出来豆大的一点,用手指挖走。
谢澜低头把手霜打着?圈涂抹开,窦晟在一旁轻轻吹起口哨。
口哨声和?他平时说话一样,也低低的,散散漫漫。
谢澜听了一会?才觉得耳熟,抬头问:“改编版Hblood?”
窦晟嗯了声,“我说过的,很喜欢这个版本。
哀上加哀,哀到极致,反而?能让悲伤的人轻松一些,就像用一块巨石去击打另一块,虽然碰撞的过程很痛,但总能让原本的石头小一些,天长地久,一次次尝试,水滴尚能穿石。
”
谢澜没太听懂这个比喻,他反应了一会?,“那你去哼给陈舸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