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可……愚需要你啊。
”
“打从一开始愚就知道,把你关在这里绝非明智之举,你会生气、会愤怒、会恨愚……可是比起你要离开,这都无所谓。
愚光是看到你和黎修并排走在一起,就恨不得掀了整个黎家,若是某一日,你嫁做他人妇……”
他攥紧李妍的衣摆,话里带着愤恨,半晌才平静地讲出后半句:“愚不同意。
”
“你看看愚。
”他低下头,埋在李妍的衣摆中,“你……看看愚好不好?”
“你让愚相信你是唯一的,你是愚一辈子要保护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被恩师托付给愚,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然后你说那都是误会,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后,你就要走?”沈寒舟深吸一口气,“你好狠的心。
”
李妍望着他,平日里那个傲气十足的男人,那个如高山白雪一样,从来不落凡尘的沈寒舟,此时如陷入泥沼,挣扎而行的鱼。
她心里不动容是假的。
哪一句话沈寒舟也没说错。
骗他的、撩拨他的、构筑给他一个谎言的,都是她。
是她先动手,是她先越界。
沈寒舟什么也没做,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如今眼瞅要被一脚踹开,恼羞成怒把她拴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
李妍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烧火棍扔下。
她看着跳动的火,几天之内,难得有一次口气温和地说:“你官居三品,朝政繁忙,手里握着都察院和大理寺,未来不可估量。
越是如此,你就越是大晋的中流砥柱。
”
“沈寒舟,人各有志,这句话你明白么?”
沈寒舟后背僵硬了下,他缓缓抬头,望着李妍和气些许的面庞。
“我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来京城,我爹是当朝宰相,我娘是沈侯嫡女……我为什么没来,真的只是放不下飞龙山庄而已?”李妍摇摇头,“放不下,搬过来就是了,不缺银子也不缺地,这根本不是事儿。
”
她缓缓低头,望着沈寒舟:“是我不喜欢啊,不喜欢朝廷,不喜欢世家女子的做派,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的举手投足会牵扯到我爹娘立场的京城。
”
“不喜欢到,宁可和爹娘分离十二年,也从未想过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