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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会稀释一切,他空出来的位置会很快被填补,然后,渐渐地,没人再提起他的名字。
也许,这就是李清风想要的未来。
李妍慢慢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她身后,飞龙山庄最为重要的中流砥柱们,随着她深鞠一躬,一同弯下腰来。
回去的时候,马车路过坟岗,远远望去,祭祀之人大片,灰色烟尘滚滚。
这当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就吸引了李妍的注意。
“于北,停车。
”她忙敲车壁,探头望去。
阴云之下,一人屈膝蹲在坟前,背对着李妍。
他手里拿着一摞黄纸,一张一张往火里送,身边还有一只小盒子,和那一晚柳青青拿给李妍看的一模一样。
李妍望着那个背影,想了想,终究是收回身子,对上沈寒舟诧异的神情,歉声道:“看错了,回去吧。
”
说完,放下手里的帘。
一晃二十多天,四月末,林建安夫人生辰。
李妍蹙眉,瞧着也有一封拜帖的沈寒舟,十分惆怅。
“你这叫什么,搬石头砸自己脚。
”沈俊摇着扇子乐呵呵地点评,“是吧,京城沈家的少爷,又和李丞相沾亲带故,还一直跟在你身边。
你说人林建安又不傻,肯定要请他啊!”
说完,他仰天大笑,前仰后合:“哎呀,那一口窖藏女儿红,这辈子都喝不到嘴里了哦!”
李妍额角青筋直蹦,她猛然将团扇扇柄抽出来,冲着沈俊胳膊就是一棍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哎呀!表哥救命啊!”沈俊莫名叫得更欢快了。
原本李妍是不打算来的。
她想找个借口,说自己没本事这案子查不下去,然后收拾收拾回飞龙山庄。
结果想着林建安那两壶窖藏的女儿红,又准备喝了等下次再开口。
还特意没跟沈寒舟提这生辰宴的事情,准备一个人悄悄咪咪地赴宴。
没成想,林夫人今年恰好四十,按照青州规矩,遇十就要大办。
于是林建安便将青州有名的大户世家,一同邀请了,其中就包括沈俊手里的“沈府”。
“原本我也不想带着沈账房一起来啊,他这个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我们府里往上十年的账目都给盘包浆了。
”沈俊笑眯眯地,“但是林建安的帖子专门给了他一册,我要是不带来,明年怕是要喝西北风。
”
李妍冷笑一声,将团扇扇柄插了回去:“我看你今年下半年也想喝西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