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杜二娘忍不住感慨:“那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不想杀他侄子的就是他了,还装的逢人就说自己要宰了彭宇那个兔崽子。
”
她往李妍身旁凑过来:“大小姐,你还记得彭宇吧?他那样子和沈账房一样一样滴,弱不禁风,毫不抗打,你把他弄咱们这来,能干啥啊?”
“给沈账房打下手啊。
”李妍脱口而出。
杜二娘愣了。
她神情古怪,看一眼沈寒舟,再看看李妍,戳一下她后腰:“哎你这家伙,好色也要有个度啊!一女驭二夫,你腰受得了啊?”
车内寂静无声。
最先打破平静的是驾车的于北和承东。
两个人憋笑憋的整辆马车一直颠啊颠,最终实在忍不住,承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打断了王士昭的歌声。
“我的杜二娘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啊!”李妍惊呆。
“原来大小姐是打的这个算盘。
”沈寒舟火上浇油,笑成花一样,“原来我这张脸还不够啊?”
李妍连连摆手:“哎你别听杜二娘瞎扯,我哪有这个意思,彭宇那个长相和你简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没得比的!”
“大小姐的意思是,比我长得好看的就行?”他眉眼弯成月牙。
李妍唇角直抽抽。
沈寒舟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笑成这副马上就要灭人全家的样子。
她哎呀好几声,赶忙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好看有什么用啊?有我们沈账房会弹琴么?有我们沈账房会作诗么?是吧?空有个皮囊,怎么会入我的眼呢!我要求老高的!”
她说完这些,沈寒舟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
他注视着李妍,半晌扭过头,冷眼瞅着杜二娘:“二娘满意了?”
杜二娘不知何时手里捧着一包红薯条,脸上笑眯眯的。
“满意了!”她将手里红薯条递给沈寒舟几根,“沈账房放心,彭宇那孩子虽然聪明懂事,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但是。
”她话音一转,郑重不少,“他也确实可怜。
彭兴州主导的彭家寨里,不可能有他一席之地,他自己出去再创一支盗门,也是被逼无奈。
”
杜二娘说得没错。
江湖儿女,各有各的恩情,也各有各的仇恨。
彭宇爹心狠手辣,当年夺权时杀了彭兴州唯一珍视的妻子,又把他双腿打断,扔进乱坟岗。
如今坐上当家之位的彭兴州,得用什么样宽阔的胸襟,才能接纳自己这个侄子?
即便如此,他竟然也放任这么多年都没有真的打算杀他。
直到看着他开始滥杀无辜,无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