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钊说,其实他想听听陆时琛的想法。
跟陆时琛重逢以来,他深刻认识到一点,高智商的人并不非得局限在某个领域才能发挥智商优势,譬如陆时琛,对于线索的分析就常常让他另眼相看。
但陆时琛只是“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孟钊只好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也看了赵桐的日记么,你怎么想?”
谁知陆时琛似乎对这问题兴致缺缺,他再次闭上眼:“他是不是自杀的重要么?一个死了十年的人,就算他的死因另有蹊跷,证据也早就消失了,为什么要把精力浪费在一件无从追究的事情上?”
这话倒也不无道理,只是理性过了头就成了冷漠,陆时琛这番话又让孟钊想到了十年前那番“野狗论”,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好歹这起案子前后涉及到三条人命,只有真相大白才能对这三个人都有交待。
”
“你要怎么给他们交待?”陆时琛语气平淡,淡出了一股嘲讽的意味,“把案卷记录烧给他们么?”
这话让孟钊忍不住动怒,似乎每次都是这样,一旦他开始对陆时琛产生改观时,陆时琛总有方法证明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情味儿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孟钊的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所以在你眼里,死了一个人跟死了路边一条野狗没什么区别是吧?”
察觉到孟钊语气有异,陆时琛睁开眼看向孟钊。
他意识到孟钊再一次被自己激怒,激怒孟钊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陆时琛觉得有些奇怪这一次,他似乎并不觉得有趣。
他侧过脸看向车窗外,语调平静:“是没什么区别。
”
孟钊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又怼了一句:“既然没区别,你老是掺和进这案子做什么?”
“我自然是为我自己,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追寻所谓的迟到的正义?”陆时琛语气漠然,“孟警官,我想提醒你一句,圈子绕得太大未必是件好事。
你觉得你在追寻正义,事实上,对于你声称的要给交待的那三个人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你现在如何侦破案件,如何追求正义,对他们来说都于事无补,毫无意义。
你所做的,充其量是给那些活着的人看看,让他们继续相信所谓的天理昭昭而已。
”
话不投机半句多,孟钊不打算跟陆时琛继续这个话题了,车子驶入了怀安区的地界,孟钊一打方向盘,从拥挤的闹市拐入了一条黑漆漆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