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风至她面前,火漆未拆的信封上熟悉的字体让她心中再度一痛。
将哭声彻底收拢住。
艳娘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放在胸口,视若珍宝。
“多谢秦姑娘救命之恩。
”艳娘低声道,“只是妾身势单力薄,怕是不能帮姑娘做什么了。
”
声音沙哑,仿佛古老的房屋间透露的风。
随后,她俯身长拜。
秦罗衣轻睨了一眼说得客气,却连救命之恩的跪拜礼都不愿下床而行的艳娘。
这比因为?悲伤而呆坐着更令人生气。
而一个聪明的、八面玲珑的人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艳娘现在面无表情,无喜无悲地在长拜后端坐着,适才?的悲切仿若幻觉,不复存在。
现在展露的姿态,好像在说无论秦罗衣如何她都无所谓了。
一心求死。
于?是秦罗衣嗤笑了一声。
人可真是奇怪的物种。
原先的几十年里可以不择手段地活下去,可是在遇到某一件事?情之后,又可以全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好似自己的过去就是个笑话!
可惜她从不做赔本的事?情。
“你无非仗着我迟早要弄死你们主子,所以哪怕自己不报仇,也总有人替了你这一遭。
”秦罗衣看都不看艳娘,只把玩儿着手中的金签,上面的凝光教人生寒。
“可是要收拾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你信不信,我会将你的仇人让人舒舒服服地伺候着,锦衣玉帛不尽,然后让你看着?”
“你们两个只能在一个地方待着,可是过得截然不同的日子,互相咬牙切齿可是谁都奈何不了谁,唯至老死方得休。
”秦罗衣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艳娘,“虽是麻烦一点,却也不是不能做到,你说呢?”
嘴唇颤抖着,艳娘有了明显的波动。
“这样做不值当?。
”斩草不除根,风险极大;这般养着,成本也极高。
“我乐意。
”这便足够了,千金难买。
于?是艳娘连身体都颤抖起来,片刻,她终于?吐露出不平。
“我这辈子,一直为?活着而苦苦挣扎,哪怕现在被你救了,那又如何呢?”
将“您”换成了“你”字,艳娘难掩尖锐之意。
“到头来不是还要为?你所用!说不定连白骨都留不得。
可是凭什么我这辈子就要这样?连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倒不如一了百了,谁爱活着就活着去,关我什么事?!”
她恨这俗世,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