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将时间线拉回到一开始,在扬州外宅里,她那么突然的出现,那么努力的阻止他跟那位洛川小姐产生瓜葛,大概率却是为了她自己吧。
一个漂亮的瘦马,若是被他拒收了,那么大概率会继续沦为别人的玩物。
陆枕还是很相信那个放在外头的灵魂的性格人品的。
暂且称它为第一人格吧。
他的月儿大概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同菟丝花一般缠着他。
一开始,陆枕确实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娘子的目的,直到她不断的利用他挑衅他父亲。
然后,长泉过来禀告,说永宁公去宫里求了一份给贱籍脱籍的文书。
这种文书必须要有皇帝亲自应允,而能做这件事的,确实只有他那个在内阁里面的父亲了。
她的目的果然是文书。
若是当时他没有将那份文书换了?她是不是就会走了?
想到这里,陆枕的眸色暗了暗。
虽然说早就猜到了,但真正发生的时候,陆枕心中还是被挑起了怒火。
他的月儿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也太没看透他。
她只是看到了这副皮囊之下的第一人格,却未窥见那灵魂之下藏着的第二人格。
第一个类似于木偶灵魂的第一人格或许真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可拥有第二人格的陆枕不会。
她招惹了他,却还妄想着全身而退。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为了知道这小娘子的真实目的,陆枕顺应她的计划,挨了永宁公的鞭子。
从小娘子震惊的视线中,她似乎也没有想到永宁公会使用上这样的手段,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陆枕觉得那些缠缚在他身上的木偶线又密密麻麻的将他包裹起来,几乎要勒进他的骨血皮肉里,变成在他身体里流淌的血脉,将他真正变成一个木偶人。
他躺在床铺上,忍受着被神支配的痛苦,宁愿沉沦黑暗潮湿的不知名之地,永堕地狱,也不愿睁眼。
直到苏邀月回来。
那种被束缚的窒息感才消失。
那一刻,陆枕终于明白,她确实是打破命运的一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