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人家从首都千里迢迢跑来东洲市,可不仅仅是为了娶个媳妇儿那么简单。
齐丰儒神色微沉,他已经开始想象,他的老朋友傅清明,在知道他的宝贝孙子傅修聿在这边儿干的这些事儿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了。
他很期待。
梅岗村,梅家。
张红荷身穿红色女式小西服,脸上扑了粉,嘴唇涂的红红的,呆滞坐在大红色的喜被上。
这被子有些硌人,张红荷知道,只因为这被子底下被她婆婆放了花生、枣子、桂圆、莲子这四样东西。
寓意很好,无非就是盼着她能跟梅栋早生贵子,给梅家添一个大胖小子。
可是,可是……
张红荷垂下头,用手背悄摸儿地抹去了脸颊上晶莹的泪珠,神情中是止不住的落寞和沮丧。
是了,她结婚了,不是和她心心念念的傅医生。
曾经她做的打算是,为了傅医生守身如玉,等到傅医生离婚的那天,她就满心欢喜地嫁过去。
毕竟乔雪骨好吃懒做的名声早已传遍十里八乡,在张红荷看来,像傅医生那样忙碌的人,只有自己这样贤惠的人才能照顾的好。
而不是乔雪骨那个作精。
她无数次期盼着自己为傅医生洗手作羹汤那一天的到来,但是架不住她爹她娘以死相逼,架不住那些亲戚一批批上门约好似的劝说,她只能被迫嫁到梅家,嫁给这个李玉兰不要的男人。
回想起傅医生给她看病时温柔的脸庞,张红荷的泪水又忍不住翻涌上来,带出一阵苦涩。
她踉踉跄跄地扑到桌子边,把那一壶一会儿用来倒交杯酒的酒壶整个端起,直直地往嘴里灌。
酒很烈,一直到胃里都跟火烧似的,可是张红荷不在乎,她甚至在想,如果她现在因为这壶酒生病了,傅医生会不会专程赶回来为她看病?
梅栋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今天白天又是接亲又是招待客人,刚才还在席间被灌了不知道多少杯酒。
所以梅栋现在是又困又醉,就连走路都是飘的,但他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坐在桌子旁痛快喝酒的人,并不是他爱的雪骨妹妹。
梅栋的嘴脸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
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当初他没有接受李玉兰的撩拨,乖乖地等着娶雪骨进门,那么今天,在他房里等待他的人,会不会是当初那个最爱穿绿色小花袄的小姑娘?
很快,梅栋就甩掉了这个想法。
他记得他爹和他娘,以及他哥梅旭的嘱托。
他知道他是二婚,而张红荷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俩人又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