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
裴郁不语,轻轻颔首。
薛申翊轻啧一声,这样说,也难怪裴侍郎敢让裴郁代替裴冰荷入宫为后。
在他看来,他的女儿裴冰荷体弱多病却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他自然不舍得让裴冰荷入宫嫁给老皇帝冲喜。
于是这件事就落在了裴郁身上,在他眼中,这是个不受宠的女儿,送进宫中只待老皇帝一死,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
而裴郁一个男子为何要装扮成女子?
想来他在府中定然是不好过的。
父亲宠妾灭妻,妾室育有一子,裴郁的母亲怕裴郁是男子的身份被妾室发现后对其下手,于是便将他扮做女子躲避锋芒。
只是裴母怎么也想不到,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裴郁都是他们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
想到这儿,薛申翊掐着裴郁脖颈的手一松,声音柔和了些许:"怕么?"
身为男子却要扮作女子入宫,若是被揭发,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深宫之中的女子多数毒辣,她们可以为了争宠,不择手段,毫无人性,全然不顾彼此都是这皇权控制之下的可怜之人。
薛申翊打量着他那张尚且稚嫩的少年面孔,若是不入宫,不用被迫男扮女装,他应该也会是一个张扬肆意的少年郎吧?
在同龄男子都可以骑马射箭,驰骋天下时,他却只能困于囚笼之中。
裴郁眼尾一红,声音哽咽:"怕,可是我不得不入宫。
"
他身子骨要比寻常同龄的男子单薄许多,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这般瘦弱,想来这些年为了伪装成女子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薛申翊喉头一紧,心口莫名的涌上一种酸涩。
"娘娘还请歇息吧,今日之事,奴才便全当做未曾见过。
"
薛申翊起身欲走,袖口却一紧,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掌勾住了他的衣裳。
他扭头看过去,裴郁身上的寝衣凌乱,露出大片白皙光洁的皮肤,月色朦胧下,少年人的身体虽还未长开,却已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单薄寝衣下,极细的腰身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和后脊绷紧勾勒出一道流畅的线条。
分明同样都是男子,薛申翊却像是触电一般移开视线,不敢去看那片白皙。
"你在厌恶我?"
薛申翊听到裴郁嗓音中的颤音,他抿唇道:"娘娘,奴才是阉人,有什么资格嫌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