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啊,家里有且(客人)。
”宋软现在?已经很能接茬了。
“这可不老少,”屠夫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甚至憋出个文绉绉的词儿,“贵客啊。
”
“那可不咋地。
”
屠夫嘴上扯着闲白?,手上的功夫丝毫没受影响。
动作利落的从钩子上取下一大块,锋利的砍刀一划拉,一块带皮的肉落在?了案板上,纹理很是好看。
屠夫把?肉放在?秤的吊盘上,正正好两斤。
“怎么样大妹子,老哥这手法准吧。
”屠夫得意?洋洋地吹嘘到,“我砍十来年猪肉了,我的手就是尺!”
“大哥厉害。
”
宋软顺嘴捧了一句。
于是屠夫说得更起劲了。
宋软应和着,眼睛不经意?往屋里一扫,定住了。
“诶大哥,里面那一桶装的是猪下水吗?”
提前?这个,原本还兴致勃勃叭叭的屠夫就跟被霜打了个茄子似的,有气?无力地说:“是的。
”
宋软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咋了,这下水不新鲜啊?”
“新鲜,今天早上刚拉来的,怎么会不新鲜!”屠夫连忙打起精神自证清白?,但没多久又歇气?了,“但这玩意?,新不新鲜都没人买啊!这玩意?儿,得要肉票。
”
当然,和买纯肉比起来,要的肉票至少少一半,但也还是要肉票的啊。
现在?最稀罕的是肉票,有肉票不买肉买下水,几个人会干?
如果?是实在?想吃肉但是没钱,对,你要硬说,下水也是肉,但这玩意?儿的气?味重啊,处理得再干净,要想做得像那么回事?还是得下大油下大料更不值当了。
他是吃公家饭的,东西卖不卖得完的虽然不会罚他,但这玩意?儿卖不掉天天放这里,熏的是他啊!这摊子巴掌大的地方,他躲都没法躲。
尤其下水这东西还是会越放越臭的,臭味儿还和茅坑同根同源。
他是个屠夫,身上有血腥气?有生?肉味,那是他工作的勋章、骄傲的证明,有股屎味是怎么个事??
屠夫越想越悲伤。
宋软眨巴眨巴眼,一脸单纯地问:“那大哥,这下水怎么卖的?”
屠夫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对啊,这是个家里有且的大客户,看上去还是个好忽悠的青年娃娃,连忙热情地说:“下水便?宜的嘞,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个内部价这么一整副,一大桶整整的你给个两三块钱就行。
”
“妹儿,哥可告诉你,这玩意?儿做好了不比肉差,而且成适合下酒了你家今天不是刚好来且吗!”
宋软看上去有些意?动:“确实蛮划算那得多少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