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十分漠然。
他已经是个在病床上呆了十几年的废物了,何妨再呆几十年?
至少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弥漫在空气中永不消失的消毒水味儿,各种颜色的冰冷,倒背如流的药物名,每一种药物会产生的不同的化学反应……以及偶尔飞过窗外花园的白蝴蝶。
这才是他的世界,充斥着药物、黑白和腐烂味道的,患者的世界。
窗外的灿烂阳光,天外的婉转流云,高而广阔的远方,是病床上的废物一年又一年满怀期望又触不可及的泡影。
他失去了欲望,也不想再期待。
但是他爸显然不会容许他这样任性,几乎是强制性的,把他带到了a市的体育馆,让他选一样运动。
他很厌恶,也很恐惧,他厌恶嘈杂的人群,厌恶人们为那些选手高声的尖叫,也厌恨他人看向他坐轮椅时候的奇怪目光,更厌恨强制把他带到这里或者说,带到这个世界的父母。
为什么他要带着一身病痛出生?
为什么他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
他让他爸去给他买水,自己推着轮椅走了但是体育馆很大,他又从没来过,很快就迷路了。
没有办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好像独自行走在偌大的迷宫,周围的人类,视线,声音,汗水,气味,都是不停飞舞的蝴蝶翅膀,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内心煽动巨大的风暴,几乎令他应激到作呕。
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是病人,是不正常的人,是被世界驱逐,又背负着责任,苟延残喘的废物。
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只身体不停发抖,手指战栗,连轮椅都推不动了。
他看到前面是个很大下楼阶梯,足有两层,旁边是斜坡,他应该从那个斜坡下去,但是他状态实在太差,没能控制住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