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危险的野兽,总是能让少年变得听话。
所以这次,他大抵是不想听话了。
他抛弃了自己的生命,宁愿从枪口保护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即便已经习惯了不公的对待。
宴无微只一想起那一刻,还是会对怀里奄奄一息的少年,生出一种别样的怨恨来。
*
夏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苍白到近乎惨白的天花板。
他模模糊糊觉得这个天花板,有种特别的,令人战栗的熟悉。
但他又不太能想起来,只朦朦胧胧,觉出一种令他惶惑的感情。
他浑身没什么力气,意识也是模糊孱弱的,他觉得自己轻轻的,薄薄的,像一张孱弱的纸。
“¥……&*()”
好像有……声音……好像是谁在说话……
耳朵嗡嗡的,令夏知不太能听清在说什么。
那声音又稍稍靠近了些
于是夏知就从嗡嗡的轰鸣声中,听到那人模糊的叫
“夏哥……”
夏知颤动睫毛,看到了一张精致的,却沾染着血迹的脸。
夏知不太认识这张脸了,因为这张脸的线条在他眼里放大又缩小,有种万花筒一般如梦似幻的感觉,他需要很用力的看,才能模糊看清楚,大脑仿佛被麻醉,有点晕眩。
他觉得这张脸的五官,每一个他都很熟悉,可实在奇怪。
他觉得这张脸似乎是疲惫的,眼下青黑,但又很精神因为他眼睛惊人的亮,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精贵的宝石一样。
夏知连头都没有办法扭,他模糊看到了青年一头金发,他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白衬衫,系着个酒红色的领结,于是他模糊想,喔,是医生,原来是医生……
他生病了啊。
是什么病呢……
他想张嘴问问医生,可是嘴巴也不太能张开,喉舌好像失去了控制。
喔……连话……都不太能讲……
……看起来……是很严重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