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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颂寒模糊记得,浴缸里鲜艳的血,红的像窗外大片大片的枫叶,一股晚秋的悲凉。
只是太过年幼的高颂寒不太明白。
明明已经一起住进了漂亮的大房子。
为什么母亲还要离开他。
留他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世上。
舅舅对外宣称,他是他流落在外的孩子。
时间慢慢过去,陈年旧事无人再追究。
隔年,舅母生下了高俅,他便成为了高家的长子。
没有人再戳舅舅的脊梁骨,那个让家族蒙羞的次女,如金红晚霞,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一个明丽的秋日。
没人在乎一个孩子,是不是失去了他相依为命的母亲。
从那以后,高颂寒度过的每一个秋天,仿佛都沾染着一股灰蒙蒙的哀凉。
明丽的秋景,从此在高颂寒眼里黯然失色。
……
高颂寒怔怔的想着,冷不丁的翻开一页。
一片薄薄的枫叶干净无瑕的夹在中间。
母亲的设计稿在后面,他的设计稿在前面,而中间,夹着这片绯红的枫叶。
它在灯光下,散发着肆无忌惮的红。
如同那个有着凉薄寒风,和灼灼烈阳的秋天。
那灰蒙蒙的哀凉,也轻易被少年的笑容驱逐,黯淡秋景,似乎因此有了新的光色。
那颜色太绚丽了,几乎把他整个世界都点亮。
从此拨云见日,又如临深渊。
所以他才会久久停驻,不愿离开。
高颂寒摸过枫叶的叶脉和叶骨,眼睫垂下,最后合上了牛皮纸,用绳子细致的捆好,放进了保险箱。
他看了一下时间,距夏知从图书馆回来还有一段时间。
他抽出了一张素描纸,开始画设计图。
这是最近让他静心,不去想夏知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