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头发潮湿,淅淅沥沥滴水,穿着裤子,腹部八块腹肌肌块分明,他肩膀搭着毛巾,单手撩起毛巾,擦着头发。
他伸手想要拿手机,电脑发出提示音,有视频通话邀请。
高颂寒看见联系人,眉眼微寒。
他顿了顿,用毛巾一点点把头发和身体擦干,随后换上衬衫和长裤,一丝不苟的扣上扣子。
不紧不慢的忙完半天,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视频通话中间断了几次,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等高颂寒彻底忙好,他才漫不经心得坐下来,接了视频通话。
视频对面,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眼瞳漆黑,法令纹很深,浑身上下,充斥着行将就木的疲倦和年迈感,但也隐约能从面容中看到曾经的意气风发和英俊。
“……想见你一面,真是辛苦啊,Mr.高。
”
男人的嗓音也有些沙哑。
高颂寒淡淡说:“苏先生,久闻大名。
”
苏相远闷闷的咳嗽两声,才说话,“……我以为你我之间,不用这样生疏有礼。
”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声音听着有些慈祥,“你小的时候,小小一团,你妈妈把你抱在怀里……”
高颂寒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倒也耐心很好,听着苏相远说那些根本不在他记忆里的陈年旧事,半点打断的意思都没有。
等对方完成漫长的追忆,高颂寒才开口,“说完了吗。
”
苏相远一顿,面上终于露出些许苦涩来,“……我知道……你还怪我抛弃了你妈妈。
”
高颂寒:“你误会了。
”
“只是你居然还有脸提起她。
”高颂寒漠然说:“这让我有点惊讶。
”
苏相远咳嗽了两声,一边有人给他递了手帕,他捂住唇又剧烈咳嗽两声,手帕上便见了血。
他面容憔悴:“……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也看到我现在,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对不起你妈妈……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那么做……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但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苏相远沙哑着嗓子说,“斯人已逝,我也时日不多,你妈妈……我愧疚了半辈子,我能做的,也就是把我奋斗了半辈子的家业给她唯一的儿子,聊以慰藉了。
”
“苏先生,利用便是利用,不必说得这样深情。
”高颂寒掀起眼皮:“您病入膏肓,才发现四面楚歌,而您那几个儿子,吸毒的吸毒,玩咖的玩咖,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才想起中国还有一个被您抛弃的儿子,可以保护你半辈子打下来的家业。
”
“您的愧疚真是廉价。
”高颂寒:“也不知道死不瞑目的母亲,在九泉之下,见到您这副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