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姬只觉浑身发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姬。
”楚王道,“你初入宫之时,寡人便与你有约,日后分开,必不亏待。
故而寡人赐你钱物,从不曾吝啬。
可你并不将此言放在心上,狠心作恶,越姬也不放过。
”
“那是她们该死!”郑姬倏而厉声道,抬头,目光几近疯狂,“我有何过错!越姬骄横,从不将我放在目中,大王却将她与我一般对待!我为何不能恨!人人都说樊姬好,她那么好,她什么都有,为何……为何还要与我争……”
她说着,失声痛哭,紧紧扯着楚王的衣裾,将脸深深埋在上面,声音破碎哽咽,“大王……妾什么也不要……金帛珠玉……妾什么也不要……妾只要你,只要你啊……”
呜咽的声音,传到墙的另一面。
阡陌站在那里,默默听着,一动不动。
目光盯着地上,视野中,忽而出现一双脚。
阡陌抬头,却见是仓谡。
他看着她,那来不及收起的纷乱之色一览无遗。
“为何不进去?”仓谡淡淡道。
“可怜她么?还是心虚?”
阡陌没有答话。
“他有整个后宫,里面全是跟她一样可怜的女子。
”仓谡声音平缓,意味深长,“你可怜不过来。
”
阡陌瞅瞅他,片刻,道,“你何意?”
“你若想在这王宫中留下,便收起那些无用的心思。
”仓谡严肃道,“这世上,人人皆有苦衷。
你要做夫人,将来与你相对的人只会更多。
你若不争,就算楚王也帮不了你。
”
阡陌有些发怔。
那哭声还在继续,阡陌的心扑扑跳着,少顷,闭起眼,深吸口气。
待得她在睁眼,那目中已是镇定。
她看着仓谡,少顷,道,“多谢。
”
仓谡的眉目间难得地露出温和之色。
“不必谢。
”他说,罢了,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阡陌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忽而道,“仓谡。
”
仓谡回头。
阡陌有些犹疑,“魈毒,真有此物?”
“我去过巴国,恰好知晓。
”仓谡道。
阡陌知道他见多识广,点点头,片刻,忽而问,“这魈毒沾了蔺草水便成淡红之色,果真……”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