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好一会,歉然摇头,“老叟所阅典籍之中,并无此法。
”
苏从登时露出失望之色。
正在这时,阡陌忽而小声道,“我倒是知晓一法,未知是否可行。
”
二人皆诧异,苏从看着她,忙道,“愿闻其详。
”
阡陌想了想,道,“我只知大概,此法乃出自一幢旧闻。
河中水患,卷走了岸上的铜牛,官署要将铜牛捞起,亦遍寻打捞之法。
一人献计,寻来两艘木船,往船上载满沙土,而后,驶到铜牛沉水之处,将二船相连。
令人入水底将铜牛拴上,与大船绑在一处。
此时,便令船上之人将沙土卸去,船身上浮,则将铜牛带起,再驶回岸边,便是无障碍。
”
苏从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子融。
子融却似乎十分受启发,目光明亮。
他沉思了好一会,颔首笑道,“妙,此法甚妙!”
苏从见子融这般说,心上大石落下,即刻兴奋地对阡陌一礼,“多谢樊姬!”
阡陌发窘,忙道,“我亦不曾亲眼所见,未知是否可行。
”
“此乃唯一之法,若可行,你便已救百人百家于水火,岂非大善!”苏从说罢,再礼,随即踌躇满志地离开。
阡陌没想到自己的主意立刻就会被采纳,立在门边,回想着他方才的言语,亦心潮澎湃。
“若此法可行,樊姬于楚人,又是一恩。
”子融缓缓的声音传来。
阡陌回头,见他看着自己,赧然。
“此法并非我所想。
”她说。
子融微笑,“为用即可,不必自谦。
大王若知晓,老叟亦不必再费神在此多留了。
”
阡陌了愣,想到楚王那时说的话,神色有些黯然,“他若知晓,未必欢喜。
”
子融摇头。
“是么。
”他望着那车马扬起的烟尘,目光深远,“可老叟以为,大王必是欢喜。
”
*****
明日就要祭水,生殉的百名男女,已经挑好。
城中,士卒到各家去领人,哭喊声四起,令人闻之哀戚不忍。
而当午后,忽而有消息传来,说蚡冒鼎已经捞起!
这消息又似一声惊雷,让沉浸在悲伤和忧恐中的郢人又是惊诧又是振奋。
楚王也收到了消息,即刻从王宫出来,赶到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