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如何保全自己手上的人,对伯崇的命令也不再唯唯诺诺,遇到艰难些的事,便是推三阻四。
这些,芒都是在囹圄中听说的。
自从他放跑了阡陌之后,伯崇大怒,即刻夺了他的兵符,派人将他押回了棠地。
芒曾经与伯崇争执,但是没有用,还招来了一顿笞打。
就在他被押到棠地之后不久,他听说,楚师来了。
他们悄无声息,在一天夜里,突袭了叛军。
据说叛军损失惨重,仓皇地后撤,先前攻占的数邑,连脚跟还没有站稳,就被楚人夺了回去。
叛军人心涣散,出征时的数万人,或死或逃,在退回棠地之后,只剩不到一万。
一个月前,众人雄心勃勃,议事誓师的那座离宫,如今连着整座山一起,被楚人包围,成了他们最后的苟延残喘之地。
芒把粥喝完,将空碗交给士卒。
“公子若觉得不饱,小人再去要些来。
”士卒道。
芒摇摇头:“我每日无事可做,吃这许多做甚,还是留给别人吧。
”
士卒神色黯然,应一声诺,退出去。
门才关上,没多久,却又被推开,却见是甲昆。
他神色凝重,低低道,“芒,我们走吧!”
“楚人攻进来了么?”芒问。
“不曾!”甲昆烦躁地说,“我看他们是要将我等困死!芒,长公子如今已是神智不清,每日喊着突围,可楚人那么多,无人听他号令。
我等舒鸠之士,如今只剩二百余人,仍抱着追随二位公子之心。
可如今长公子已是不成事,只能指望于你……”说着,甲昆眼圈通红,哽了一下,说不下去。
芒沉默片刻,问,“如今山上还有多少人?”
“七八千,突围了两次,被杀了回来。
”甲昆道,“芒,我等皆楚人俎上之肉。
我死不足惜,只是不想这些舒鸠弟兄屈死。
”
芒凝眉沉思,没有回答,片刻,忽而问,“楚人远道而来,为何围而不攻?可知楚王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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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船靠岸的时候,司马鬬椒早已等候在江边。
他正待上前,忽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