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芒说。
“公子不该问我欲如何。
”仓谡道,“公子该想,我若当初在长公子和吴伯面前说出她是楚王的宠姬,他们会如何?”他盯着芒,“公子知晓,他们必然会拿她来羞辱楚王。
”
芒哂然,只觉从他嘴里听到这话,很是怪异。
“你这般关心她?”他问。
“不,我是觉得他们这般做,是犯蠢。
”
芒面露讶色。
仓谡面沉如水,“楚王此人,性骄而易怒,得知此事,必然会引大军前来。
公子虽想复国,可扪心自问,区区棠地,可挡得住楚人大军?公子想一想方才殿上的那些人,靠他们一步一步攻城略地,有几分胜算?”
芒被他说中心事,默然。
他沉吟片刻,却道:“可楚王也未必会引大军前来。
他已经拿获了子允,很快便会知晓我,亦或许很快会知道我与她的关系。
”
仓谡已经听闻过阡陌曾跟着芒从铜山逃走的事,笑了笑。
“我要说的,就是此事。
”仓谡道,“楚王就算知晓公子与那女子有牵连,手上亦无实证,但会生疑,则必然前来。
至于引不引大军,则要看这边透露的消息。
”
“哦?”芒不解地看他。
仓谡以手指蘸酒,在石台上写了一个“诱”字。
“楚王可顺不可激,他对这女子甚是挂心。
若以舒人的名义告知楚王,说谋刺楚王的刺客已拿获,而这女子亦为舒人所救,伤重难治,楚王必然前来。
我闻群舒西南,水道众多,狭窄处,岸上持弓则可任意击杀。
若在那里埋伏下手,岂非事半功倍?”仓谡目光平和,“长公子急苛而少谋,此计唯有公子可行,故而,万万要保住那女子才是。
”
☆、第60章
阡陌等了芒很久,一直到天色暗了,他也没有回来。
她只好像往日一样,自己用了膳。
芒平日忙碌,日常穿的衣服,有好些都磨破了。
他并不喜欢浪费,都是收起来,让仆婢缝补。
夜晚的光照不如白天,膳后,常给芒补衣服的老妇眼睛不好使,阡陌走过去,替她接过来。
她的缝补技术不差,以前在家,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爷爷也是个节俭的人,阡陌常常干些针线活。
老妇看她做的还不错,笑着叽里咕噜说了些话,阡陌听不懂,只能笑笑。
芒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阡陌坐在榻上缝着他的衣服,灯光映着她的脸,沉静而美丽。
发现有人,她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