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窘然,往后退一点,却碰到了挂衣服的椸;往旁边,楚王却跟着挪。
她无可奈何,只得停住动作,望着楚王。
二人对视,楚王注视着她,目光并不似昨夜的怒气腾腾,也不似往时的高高在上。
平静,似乎在审视,却带着灼灼的光。
就好像那时……他去山上找她,突然从树丛里冒出来的时候。
还有在船上,他给她别上发夹的时候。
阡陌一向不敢跟他对视太久。
楚王虽然与她同龄,但行事做派很少像个年轻人,特别是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强势,感到自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被剖析。
而如今,那目光带着热度,阡陌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太稳当。
楚王似乎对她这种不自在的表情很满意,却并不打算让开。
“司衣陌,”过了一会,他慢慢开口,“你很怕寡人么?”
那声音震着耳膜,气息拂在阡陌的鼻尖。
废话。
阡陌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犹豫了一下,低低道,“我说过,性命和所有都在大王手上。
”
楚王目光深邃,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阡陌的意思,再问,“所以,你不肯入后宫,一心要去官署,是么?”
阡陌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却问,“大王,我有话,不知可否相问?”
楚王不置可否,片刻,点头。
阡陌鼓起勇气,道,“大王,我来自蛮荒,粗鄙而不识礼,大王已经有偌大后宫,何必还要我?”
楚王扬眉:“兴许寡人还差个蛮女。
”
“可当初大王救我下山时,仍应承我入官署之事,为何?”
楚王眼底一动,似笑非笑,“司衣陌,寡人以为你并未蠢到想不清为何。
”
“若是其他姬妾,要求入官署,大王也愿意么?”
“嗯?”楚王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倒真的没想过。
阡陌认真地说:“大王乃贤明之君,断不会让无用之人乱朝。
大王让我入官署,乃是因我先前治疫有功,大王亦知我秉性,故而放心允诺。
”她望着楚王,道,“大王,我并非不识好歹。
且不说大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虽愚钝,亦知晓一个女子无依无靠,若能入大王后宫,便可一世荣华。
可我还是以为,人生于世间,若可自食其力,便莫依附他人。
大王亦知晓我的本事,既然入官署可为大王做更多的事,大王何乐不为?”
楚王看着她,没有接话。
但从那目光中,阡陌知道,这话有了几分作用。
她正想再继续加点料,却听楚王道,“自食其力?这也是你祖父教你的?”
阡陌怔了怔,道,“也是,也不是。
我们那边的人大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