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算作路引。
这观星大会看似寒酸,实则整个聚星阁都被擎羊天官的神识所覆盖,一旦有外人闯入,楼中门人便会倾巢而出,一举擒拿。
这观星大会是不容外人参加的,是因为占星所得到的结果也断不会叫外人知晓。
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乱了因果,终将为天道所不容。
但古来富贵险中求,薛野今日在山中乱窜可不光是为了抓只兔子他在找一个能让他成功进入聚星阁的身份。
也就是说薛野想要假扮成司天门中的某个人,混入聚星阁。
这个人不能太过显眼,譬如陆离。
他地位太高,或为司祭,便不是司祭,亦有可能随时被擎羊天官点名。
也不能交友太广,不然随时都有可能遭人攀谈,极易露馅。
好在,条件虽然苛刻,薛野还是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此人名叫袁吉,便是找陆离哭诉自己丢失了龟甲的那位粗眉毛师弟。
袁吉住得偏僻,虽是个大男人,但也不知入门之前过得是哪般营生,遇事最爱诉苦,往日里说不了两句话就往下掉眼泪,哄他半天才能止住啼哭。
师兄妹们都嫌他婆妈,不愿与他来往,平日里见了他便躲,再符合薛野的条件不过了。
当然,拿走袁吉的龟甲只是单纯因为薛野手贱。
天擦黑的时候陆离便提着灯笼出了门,薛野自然是紧随其后,快步来到袁吉的小院外蹲点。
袁吉这人温吞,每次出门,刚合上门便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又要再次开门进房取物。
连着出了三次门,才总算是准备妥当。
谁知刚合上院门,后颈便突然一疼,然后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看着眼前的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薛野气得一口啐在了地上,露出一副十足的反派嘴脸,怒骂道:“真是晦气,白白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
”
说完,薛野便利落地开始剥起了袁吉的弟子服。
不光是弟子服,最重要的是袁吉的入门令,那是内门弟子的凭证,有了它才不容易露出马脚。
这事由薛野办来确实简单。
但实际上,想混进观星大会,最难得不是入聚星阁,而是进司天门。
以往也不是没人动过假扮司天门弟子混进观星大会的脑筋,但是进入司天门本身太过困难,每次弟子游历回来都需要验明神魂。
修为可以伪装,外貌可以伪装,但神魂无法骗人。
更何况一旦被发现假冒司天门人,擎羊天官那老东西可不是吃素的,便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杀,若是流年不利,还可能被擎羊天官知晓了生辰八字,那才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开坛做法,祸延三代”。
好在薛野曾在蓬莱同陆离混了个眼熟,也算是走了个后门,免除了绝大部分的风险。
至于陆离嘛,薛野只能赞他一声“识人不清,遇人不淑”,白白成了自己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