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薛野对徐白的话有所回应,就听得远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
“传言不可尽信,”紧接着一阵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一颀长的人影在黑暗中逐渐显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补完了自己的下半句话,“但也不可不信。
”
来者正是夜暝。
夜暝虽然尚在岸边,但与薛野、徐白之间的距离却并算不了太远,他显然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只是此前有意隐匿了踪迹。
此时故意发出了脚步声,只是无意再继续隐藏自己的踪迹了。
这一行为本身也就表明,夜暝要动手了。
此刻的夜暝显得很悠哉,他闲庭信步在这地下空洞之中,仿佛在追寻着一只缓慢飞舞的蝴蝶,表情中又带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满足,颇有些即将一偿多年宿愿的意味。
薛野见夜暝现身,倒是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
这是今晚早已定下的重头戏,各怀鬼胎的双方都早就知道今晚定会有一场血战,也同样都做好了自己没那么容易得手的准备,如今对峙,不过是战斗的序曲罢了。
既然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那么虚假的客套便也顺势能省则省了。
只见薛野脸上挂了个敷衍的笑,十分不恭敬地朝夜暝询问道:“世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重音落在了“世伯”二字上,在当前这样已经几乎撕破脸皮的局面里听来,多少带着些许嘲讽意味。
夜暝却仿佛丝毫没有收到冒犯,竟还十分耐心地向薛野解释道:“月曜的肉身,确实在死的时候便消散了。
”
“哦?”薛野闻言,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跪坐的男子,问道,“那眼前之人,不是月曜?”
夜暝却似是而非地说道:“是,也不是。
”他顿了顿,朝着薛野问道,“你知道这一池是什么吗?”
夜暝问的是那一池发着微光的湖水。
夜暝看似在问薛野,却实际并没有等薛野回答,反而自顾自地给出了回答:“是灵脉,整个从极之渊的灵脉。
”
饶是薛野,听了这话也不由得一愣:从极之渊赤地千里,灵气稀薄已是常态,大部分魔修虽深受其苦,却只能咬牙坚持,感叹一句“人杰地不灵”。
世人都以为这一切皆因从极之渊地下缺少灵脉所致。
却不想,灵脉不是没有,而是被夜暝给一手截断,放到了这里。
若用灵脉修行,修为定可一日千里,可夜暝断了满城人的福泽,却只是异想天开地将这东西用来藏尸?
得要多么狂妄自大,才会做出如此不顾旁人死活的举动。
薛野不由地评价道:“简直丧心病狂。
”
真真是暴殄天物。
而夜暝,在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