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听他道:“我走了,你?早些睡。
”
直到窗户关上,听到外头轻微的落地声,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忽地整个人?跪趴下,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对成亲后的日子,她?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
腊月二十五的长安,从高门大户到平头百姓,家家户户都充斥着过年的喜庆,唯独镇国公府,一片沉寂。
崔老?太君的寿安堂,从里到外都挤满了人?,陈清芷几个媳妇们跟在自家男人?身后,低低啜泣着,沈幼宜一众小辈更是哭红了眼。
老?太太要不?行了,这是崔家上下心照不?宣的事,就连在观中清修的崔雪羽也?半月前回了府上敬孝。
她?躺在塌上,混浊的双目迟滞,身上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已有几日喂不?进饭。
宫里头的太医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趟,只?沉默的摇摇头,崔家人?心上都被压了块重石,只?端看老?太太能否勉强过了这个年。
谁也?未曾想?过,她?连当日夜里也?没能扛过去,寿安堂的仆婢们率先哭了一通,待崔临领着一家老?小过去时,贴身伺候的仆妇已为她?净身更好了衣。
崔临最后看了眼生他养他的母亲,闭上眼道:“下棺吧。
”
次日崔家便向亲友与朝廷报了丧事。
长安城里无论?与崔家是否有交情的,皆派人?去了灵堂吊唁。
这个年,对于崔家来说,无疑是沉重的。
裴络心上亦是沉甸甸的,他到灵堂上了三炷香,也?算全了他们二十余年的祖孙情。
对着崔老?太君,他谈不?上生恨,到了后头却也?不?剩多少感情便是。
他冲崔临点点头,道了声国公爷节哀。
崔临叹口气:“太子有心了。
”接着又道:“殿下既来了,便去看看阿宜吧。
这孩子,也?跟着守了几日的灵堂了。
”
裴络颔首,便是国公爷不?说,他也?放不?下心,自是要瞧上一眼。
素莲正跪在塌前,手上轻轻剜了点药,敷到沈幼宜青紫的膝盖上,缓缓揉着。
外头有婢女道:“女郎,太子殿下来了。
”
说话间裴络便进了内室,他一眼望过去,只?见沈幼宜靠在暖塌上,两条小腿微微曲着,白色的中裤卷到膝盖处。
她?生的白,便越发衬的膝盖上那片青紫的痕迹明显。
裴络抿紧了唇,对素莲道:“你先出去。
”
素莲应了一声,垂着脑袋退下。
裴络先去铜盆里净了手,才?上前半蹲下身子,问道:“今夜还跪吗?”
他边说,边轻轻揉了起来。
沈幼宜摇摇头:“母亲说,叫我缓一日,也?不?打?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