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完全进入秋天,夜晚寒凉萧瑟。
市中心的夜晚从不缺少灯火,我的房间临近街道马路,楼层也高,开窗就能俯视城市的夜景。
楼下的霓虹灯把斑斓的光投到了房间里,屋里即使不开灯,也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东西。
这和苗寨里便完全不同。
那里到了晚上,就是绝对纯正的黑。
我没了睡意,爬起来,凑到窗边,盯着遥远处大楼里朦胧的光。
对面的大楼是一栋摩天商业楼盘,号称“可以在楼里安度一生”,集吃喝玩乐,医疗养老于一栋,里面甚至还有小孩儿的补习机构。
因为时间久了,我已经看出了每一层楼的主要功能,也熟悉了那些一整夜不熄灭的灯光。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我辗转难眠的夜晚了。
说来可笑,我在苗寨里,在沈见青的吊脚楼里,在那些渴望自由的日日夜夜里,常能一夜无梦。
可当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当我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自由时,却反而夜不能寐。
我总梦到沈见青,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他的脸。
有时是他正常时候,但更多是他偏执发狠的模样,最多的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他狼狈地倒在地上,还在狠狠地威胁。
这是一种很痛苦的体验。
我越想要忘记他,越想要开启新生活,就越对这样的现状无力。
我离开了苗寨,但我想,我并没有真正离开那片苗域。
不行,得休息了。
明天还有一堂很重要的讲座。
我想着,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后半夜时梦时醒,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毫不拖拉地起身收拾了东西便徒步往学校去。
今天的讲座是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学教授主讲,主题是关于生命健康安全。
学院要求大四学生全部参与,算做学分。
我是第一个到的,阶梯教室空空荡荡,我就好像是一瞬间拥有了巨大的选择权,可以任意挑选心仪的位置。
正当我选择了一个前排靠边的位置坐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