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黄洁霓不安,而更感到不安的,却是许晖自己,因为这个“佳人”是杜悦。
他可以避开她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他忍住不去看她,不去关注她在做些什么,更不去猜想她的心理。
如果时间是橡皮,那么,他认为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抹去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印迹了。
可惜,他错了。
他管得了自己的行为,却管不了自己的思维。
意识总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拐到杜悦身上。
没错,从他刻意疏远杜悦的那天开始,“分手”这个字眼就时不时冒进他的脑海。
他们只是短暂结伴的旅友,是时候该各走各的路了。
但要他亲口去跟杜悦说:“咱们分开吧。
”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缺乏主动结束的勇气。
因此,他把这个权利或者说麻烦不动声色地留给了杜悦。
而今天,她终于行动了。
“晚上有时间吗?回来吃晚饭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
这时杜悦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一字不差,许晖已经能背出来了。
从她的语气里,他听不出任何按时,她平静温和的口气一如从前,许晖琢磨了很久后,不得不自嘲,她从自己这里把波澜不惊的本事给学得炉火纯青了。
许晖按正常的下班时间回到寓所,冲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这次晚餐如此看重,只是没来由地紧张,甚至隐隐有种预感,今天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他是期待杜悦的分手宣言,还是期待她向自己重新示好?他心情纷乱,唯一比较确切的感知是,他渴望再次看见她。
这种渴求在他下楼之际变得愈加强烈,他不得不在杜悦的公寓外稍稍立定,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这才按响了她的门铃。
他没有用钥匙。
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忽然意识到需要给对方一些空间上的尊重,也是第一次,他发现杜悦之前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此方面的抗议。
尊重,通常也意味着疏远的开始,而他,是那个首先拉开彼此距离的人。
来不及多想,门已经被杜悦拉开,她的腰间还系着细花围裙,脸上多少有点讶然,但随即就被镇定和一丝压抑的客气覆盖住了。
“你来啦。
”她的笑容分量很足,可是许晖宁愿欣赏她从前那种不在意的微笑,人淡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