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蝶慢慢悠悠落在石桌上张开的报纸旁,舒展翅膀,化作一片初春银杏片。
朱红色云来镇月报标题下,一行行黑色小字板板正正印在墨水味浓郁的米黄纸面。
时间已是三年后。
继承凶宅的合同到期。
归属人彻底印上了岑让川的名字。
从房产局出来,坐上越野,路过云来镇与隔壁镇子交界,岑让川停了下来。
警戒线已被拆除。
她来时正好在举行竣工仪式。
穿着黑西服的严父站在一堆同样穿着西装革履的人堆中,笑着望向忽然登高的舞狮。
三年时间,他头发白了许多,像颗未剥颗的松花蛋。
眼尾炸开的雪枝爬上他晒黑的脸,少了几分严肃端庄,多了些慈祥。
大概觉察到有人在看他,严父下意识望去,恰好与岑让川遥遥对视。
他三年来在工地上指导,亲力亲为,眼神被石灰侵蚀,已经不如以前好使。
模模糊糊间看到个熟悉的人主动朝他招手,标志性的越野倒是让他一下子认出来人是谁。
刚要请她一块参加,那人已经收回手开着越野离开。
严父默默放下手,目送她远去,心中升起一丝惆怅。
回头看了眼自己儿子,严父叹口气,算了,自家傻子配不上。
严森莫名其妙被打量了一眼,挠挠头,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什么。
桥上舞狮仍在助兴,敲锣打鼓声走出很远很远都能听到。
抵达云来镇时,路上多了许多生面孔,今日往来买卖的人愈发多。
柳枝发出嫩芽,风动,拂遍绿丝带。
岑让川下了车,回宅子看了眼小树苗。
三年过去,它与大树融合,成为最细瘦的那根枝条。
偶尔无风自动,偶尔晃动树叶发出哗啦啦响,那是它想见她。
最近几天不知怎的,怎么戳都没反应。
岑让川倒不怎么担心,按时喷水浇肥,悉心照料,不知不觉间树干已经粗到需要两人合抱。
"出门了,去看白芨。
"岑让川拍拍树梢,拎着一袋零食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