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清敛下眸,眼角水色隐现。
晶亮如坠落流星,滴滴落于暗处。
他不经意间抬眸,与她在车窗上对视,慌乱无措顿显。
岑让川收回目光,听到细微擦泪动作,他控制呼吸努力平复,也听到他温柔问起这几天去哪游玩,准备留下还是收拾行李离开,她胸口这颗心脏越听越跟有毛病似的,针扎一样疼。
“我不准备回来了。
”岑让川嘴硬,随意把车停在路边。
这情况实在开不下去。
银清攥紧薄毯,又缓缓松开,强颜欢笑:“噢,也是……我把金库大半钱财换成现金打给你。
你也是时候离开……但,我以前说你漏财,没有骗你。
你、你要是实在没钱,记得和我说一声。
实在不顺利的话,可以去道观寺庙做义工,或是孤儿院养老院什么的。
会改善很多……”
银清絮絮叨叨嘱咐一大堆,见岑让川没反应,眼睛比刚刚还要红几分,泪水蓄在眼眶中,珍珠似的晃晃悠悠。
说到最后,他嗓音已哑得不像话:“你要走的话,能不能别把我拉黑……偶尔给我打个电话,或者视频?不来见我也可以,我就是……想你。
”
思念如锉刀,磨得他鲜血淋漓。
金丝似白绫,箍在脖颈上,每想起她一次就勒紧一次,直至夺走他所有呼吸。
曾以为能瞒天过海,却是满盘皆输。
时隔千年,他再次品尝到生离的滋味。
珍珠沿着玉色落下,岑让川下意识伸手,让它掉进自己手心。
温热逐渐变凉。
她看清他眼底死寂的绝望,似月色都照不亮的潭水,直直坠入空无。
第117章岑让川离开了。
但也没离开多远。
只不过是把宅子剩下的物件
岑让川离开了。
但也没离开多远。
只不过是把宅子剩下的物件全搬去云来镇医院附近宾馆。
圆脸老板依旧在柜台里边舂辣椒边替往来顾客输入房号,老旧的台式电脑外壳发黄,也不知怎么带动现在的系统,总归是还能用,老板也舍不得换。
柜台旁立柜神龛依旧放着红脸关公神像,打扫得干干净净,半点没落灰,香炉中插着三根香,已经燃烧到一半。
狭窄的会客厅依旧摆满各种各样测量用的医疗器械。
“二楼208,长租半年的话……我想想,你要是一次性缴清,三十块一天,我算你五千块吧。
”圆脸老板见岑让川真要付钱,还不忘提醒,“真要住这么久啊?在宅子里住着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