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血肉。
灰烬从底下飘上来,飘在眼前。
篝火燃烧的灰不可能这么猛隔着这么远飘来。
岑让川抬头望向远处。
半边天空已经被映红,本该热闹的春节却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声,连狗叫声都无。
“让川姐,这有条去西村的近路,你知道吗?小光头经常从这抄近路上学。
”上中学的小妹天不怕地不怕,曾带着她来过这。
雪地反射天光,有双脚印从这走过。
岑让川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踩了上去。
脚印覆盖脚步,由上至下。
西村小路出口再往前,抵达村口,牌坊已经被火吞没,烧得只剩黑色炭块,随意用力推动都会砸下。
在牌坊旁大石头边立着一个人。
她抬头望着前方火光燃烧,房屋烧了太久,倒塌地仅剩黑漆漆的木架。
火光中,躺着几具蜷曲如蚕的尸体。
可岑让川知道,远远不止她看到的这样。
刚刚她在山路上下来途中,西村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却安静地如同鬼城,无人呼救,无人救火,就好像……
他们已经全部死去。
凌妍拿出一包烟,烟头在烟盒上敲了敲,往前走几步。
岑让川这才注意到凸起马路边还有具没有烧成碳的人。
火光中,那人已经站不起来,血肉作为燃料,筋骨成为灯芯,点亮路边黑暗。
他痛苦地从喉管发出“呵儿呵儿”破风箱似的喘气声。
可喉管已被烧坏,他再如何挣扎也发不出声。
凌妍走过去,安静地用火钳夹起他的一只手,因为夹得太用力,手腕从身体断开。
她叼着烟低头,就用那只烧着的手腕给自己点烟。
微弱火光照亮她的脸,几点血珠挂在她眉毛上,要掉不掉,被冻成冰珠挂着。
眉眼间,已不复初见时的温暖可靠,那张总是洋溢着旺盛烈阳似的脸冻上霜色,黑暗将她整个人吞没,冰冷地判若两人。
“老头,你手烧起来的味道实在不如火柴。
”她说着,叼着烟,举起火钳,用力插入那人眼眶。
“咔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