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只露出头顶钢丝球般的头发。
她慢慢站起来,准备往上走。
却在这时,熟悉的唱词悄然响起。
“落花满天蔽月光”
拉长的调调在这夜色中透着极致阴寒。
不属于这个村庄的粤剧剧目从屋内传出,咿咿呀呀唱得又长又慢。
那双手配合地拈起手势,动作柔美又行云流水。
窗里人影站起,哗啦啦的锁链声也随之响动,清脆地仿佛在为她伴奏。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
单薄似片布的黑影徐徐舞动,泛出冷色调的双手在窗内暗色处明灭。
纤长十指在半空中做出拭泪动作后往上伸展。
月色挥洒半分入内,似在关照,又似在怜悯。
凄凄惨惨照亮仅有几平米的舞台。
岑让川望见她被剪乱头发下那双含泪的丹凤眼,还有被锁链锁住的纤瘦四肢。
哪怕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她高华气质。
她似乎知道有人在暗中窥视,嗓子忽而嘹亮许多。
“愿丧身回谢爹娘,我偷偷看~偷偷望”
“佢带泪带泪暗悲伤”
泪从凤目中落下。
晶莹剔透。
一滴、两滴、三滴……
流出血色痕迹。
岑让川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柴火堆,蹲得腿麻之际,一道蹒跚身影不知从哪出现,径自踹开屋门。
“等!”她猛地站起,刚说出一个字,那道身影已经挥起手中武器。
岑让川再不管会不会发现,立刻冲过去阻止。
窗里女人尖叫哭喊,被男人拽着头发重重磕在窗台,牙齿撞裂,崩断在地。
她看到男人在背后狰狞的脸,常年抽烟的黄牙像踢歪的篱笆歪七扭八,那双三角眼里凶光如刀,已经没有人所该有的情感。
岑让川拿起手中扳手,撞开木门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