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一旦冷柜关起来,她衣裳单薄地在-8度的寒气中睡上一夜,明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就跟原本躺在这里的遗体们毫无差别。
有人想要她的命。
是谁呢?段长瑄吗?
也说不定是段轻鸿,他早就恼她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要去作证。
她往庭上一站,随时改变他的人生现状。
于是他刚刚被请进去,立马就要动手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她哭不出也笑不出,是谁要她命都好,反正都能得逞。
这个时间的医院太平间,真真应了那句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算是她最信赖的姜禹,承诺将要保护她的人,又怎么能够料得到她会在这里被人暗算?
寒意刺骨,她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像是求救的呐喊和得逞的狞笑交杂在一起。
眼前越来越黑,只要冷柜的门咔嗒扣紧,天堂地狱就在这短暂相隔的距离。
外面有脚步在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快,是另一个身影,颀长敏捷,穿着黑色衣服,她几乎以为是死神。
不然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救她?
眼前豁然亮起来,依旧是那青白晃眼的灯光,可这一刻简直就象征逃出生天的希望,再不觉得瘆人了。
冷柜门被重新打开,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出来。
她联想得太远,脑海中翻涌的画面竟然是高新区遇险那晚,段轻鸿从车窗外伸进来的那双手。
不怪她莫名,谁让眼前这手指间也有蓝宝石戒面耀眼一闪,天际流星般,亮过女人们都期待欣羡的钻石。
她被抱进一个怀抱之中,摇摇晃晃,身体像轻飘飘飞起来似的,她艰难地嚅动嘴唇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很快就完全失去了意识,只听到沉沉一声叹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
醒来是在医院病房,苏苡头疼欲裂,使劲眨了眨眼视线才重新聚焦。
阳光从薄薄窗纱透进来,温暖明亮,仿佛提醒她昨天阴冷可怕的遭遇只是噩梦一场。
可身体的不适分明还在,后颈挨的那一下不是盖的,寻常人都一定会疼上几天,更不用说被推进太平间冷柜,浸透死气的那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