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有人擦亮火柴,点亮了一盏灯。
贺成惊惶未定,眯着眼睛看过去……煤油灯?
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做梦,这东西,他貌似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
点灯的人一张陌生的瘦长脸,裹着被子半躺在对面床上,贺成看了又看,不认识。
“你发什么神经啊!大半夜乱喊乱叫的,吓我一跳。
”那人点亮油灯,停了停臭着脸数落道,“我说大哥啊,你还真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大半夜的犯花痴,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你还嫌咱家不够丢人呢。
”
木头房梁,白灰墙,两张窄窄的小木床,难怪躺得这么硬。
贺成看看四周,屋里就他们两个人,没有姜雅。
贺成懵逼地张张嘴,问了一句:“你谁呀?”
他这完全是疑问句,对方却似乎理解错了,鼻子里哼哼两声:“对,我谁,我管不着是吧?你以为我想管你呢,谁叫我是你弟,你也不看看,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你看旁人谁稀罕理你。
”
贺成惊魂稍定,一头雾水地不明所以。
这怎么回事,也不像做梦啊,难不成,整蛊游戏?
于是他扬声喊了一声:“雅雅,雅雅?”
“什么鸭呀鹅的,你消停点儿行不!睡个觉都不安生,明天一早生产队还上工呢,大哥你可别闹了啊,不然娘又该骂你了,还得我护着你,你听我的话,老实睡觉。
”
对面的人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噗一口吹灭了油灯,小木床吱呀两声躺下了。
贺成哪里还睡得着,黑暗中坐在床上懵逼半天,寻思着是不是做梦。
做梦,睡醒就好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窗户下冷不丁响起一阵响亮的鸡叫声,寂静中显得特别刺耳,紧接着,外头有人咣咣拍门,一个中年妇女高八度的尖细嗓音喊:“起来了,都快点儿,鸡都叫二遍了。
”
对面床静悄悄没动静,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贺成也就静悄悄的继续躺。
外边有脚步声,拍门的人走开了,弄什么东西咣当咣当的声音,然后拍门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