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填膺,挥舞着火把,摩拳擦掌,无不期待着能够大逞英雄,他们想要宣泄心中压抑的正义,却忘了,验证狼恶劣本性的前提,是有羊受到了伤害。
只有羊,知道羊的痛苦。
鹿茸不惮于成为受难者,牺牲自己,将狼绳之以法,屠戮殆尽,她才不在乎狼的死活,她是善良,但也没愚昧到那种地步,她所害怕、在乎的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件事,羊会不会受到伤害。
她仅仅是不想再有人经历痛苦了,
一如她处事生活的风格一般,谨小慎微、自欺自然似的笨拙愿望。
然而女孩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现实最大的爱好,就是与愿望相悖。
粉丝求救的电话,终究打了过来。
160.她也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老婆,我错了,你开开门。
”
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喘气声,他倾靠着紧闭的房间门,醉意熏熏的目光飘忽涣散,最终落在无名指,染血的钻戒上。
一门之隔,他的妻子正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男人听得有些心烦意乱,真是的,不就是打了一巴掌吗,有什么好哭的。
“我刚刚就是有点生气,不小心,真的,最后一次了。
”
他说着似曾相识的话,没说几句,就又不耐烦地从口袋里翻出烟。
男人抿着烟嘴猛吸了一大口,两颊深深凹陷后,吐出散发尼古丁恶臭的焦油烟雾。
很快,烟见了底。
他将猩红的烟头摁进花盆,繁茂枝叶之下,绿萝的根茎却不知何时开始早已变得千疮百孔。
所谓的家庭、丈夫,蚕食着女人最后一点点生机。
“开门吧。
”男人换了一副语气,柔声劝着,“饿不饿,我去做饭吧?”
回应他的依旧是女人的哭声,以及一段急促、突兀的门铃声。
男人的目光顿时阴鸷,他本不想理会,可门铃叮叮,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狐疑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窥看,在发觉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后,阴鸷稍加削减。
“有事?”怕惹来邻居,男人把门打开一道缝隙,上下打量着女孩。
“您好,我是林姐同事,有笔单子想找林姐确认,客人着急催,她电话一直打不通……”女孩嗓音细软,神情真挚。
“她不在。
”男人没有放下戒心,他熟知妻子每一位同事朋友,似乎没见过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