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猪圈内,仿佛嗅不到腥臭弥漫,静静等待故事结束。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没锁头的栅栏门被打开,穿着高筒胶鞋的男人提着铁桶进来,身后几头膘肥体壮的狗凶狠叫嚷。
“汪汪汪!”狗是这么叫的。
“谁肚子饿了啊?”男人从铁桶里捞出一块分辨不出物种来源的肉块。
一个满身青紫的孩子红着眼,吞咽口水。
“汪……”人学狗,是这么叫的。
“不像啊。
”男人摇摇头,将肉扔给了身后的狗。
那孩子见了狼狗大快朵颐的样子,连滚带爬到他脚下。
“汪汪汪!”人饿极,成了狗,是这么叫的。
男人满意了,一脚踢翻铁桶,拍着手哈哈大笑。
一地的血块、烂肉,不需要挨个分发,饥饿的孩子们自行哄抢,嘹亮学着狗叫。
他们都是被拐卖、绑架来的,各省各市,辗转水路,装车运进山里,集中看管。
男孩神情冷漠,无动于衷地坐在最里,比起食物,他更感兴趣的是地上凹坑里努力向上爬行着的臭虫。
臭虫千辛万苦爬到了边缘,被男孩用手指弹了回去。
第二轮开始前,有个孩子撞了撞男孩肩膀,递过来半块啃剩的肉,他是狗叫学得最好的,总能拿到最大的肉。
“来福,你给他干嘛。
”另一个孩子压低声音。
牲口在找到买家前,是要被完全剥夺走名字的,方便男人管理,或是取乐。
来福没说话,固执地递了递。
男孩没接,目光反而瞥向了压低声音的孩子,对方屁股下面坐着一片铁片,边缘锋利。
使用得当,可以轻松割开动脉、喉口,好比给鸡放血。
手起刀落,上一秒还在挣扎活蹦的生命体,一下子伸长了脚,顶多神经性的抽搐几下。
吞咽声此起彼伏,几乎没有咀嚼,直到鸦雀无声,《沉香救母》的故事又开始了,反复交错的两者没有丝毫间隙,剥夺了真实感,完全不知时间几何。
为什么要吃得那么急,不可以边听故事边吃吗?
当然可以。
来开收音机的男人会贴心地帮助消化,拳打脚踢,直到被殴打的孩子连着自己的牙齿一起咽下全部。
男孩今天也没吃东西,照例被拎了出去。
拳头的撞击声清晰地传进了猪圈里,驯化完毕的猪猡们抱做一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