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着“檐下芭蕉雨”的那一番古意,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他将男子的脆弱和谦卑演绎到了雪亮之处。
所谓“尊严”不能凝成石头,打碎满身裂痕的他,只能化为胶,一点一点地往他的生活里渗去。
杨婉想着,挽住了邓瑛的胳膊,把他从米菜堆里拉了起来。
“起来。
”
她说完弯腰抱起米面,“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即便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罪人,也能跟我一块生活,你一定告诉我。
”
她说着咳了一声,“我其实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你以前在南海子里对我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那样对待,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只一味地说那不是你的错。
现在想想,那时真的有点傻。
后来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安心,哪怕你一直在我面前自伤,但只要你心里好受,我就没说什么。
可是邓瑛……”
杨婉垂下眼睛,“有的时候,我挺不好受的……”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我最初真的很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但现在我不想了。
”
说到此处,她又顿了顿。
“你不问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
“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
“我就想做杨婉。
大明朝的一个无名女子,抗拒不了什么命运,但我就是不放弃,不放弃我自己,也不放弃你。
我将尽我毕生之力,和你好好地生活下去,把你照顾好,让你长命百岁。
”
邓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婉婉,其实即便我这样,我也不想让你照顾我,我可以照顾你。
”
“比如给我做饭吗?”
她从地上抱起一颗大白菜朝邓瑛抖了抖。
“醋溜的好吃,我去给你洗,你去把火烧上,小心一点你的手。
殿下给你的药,我带了一些出来,吃了饭再帮你涂。
”
“婉婉。
”
“啊?”
“你昨日摔到的地方还疼吗?”
杨婉抱着白菜转身:“还有一点,怎么了。
”
“我一会儿帮你看看吧。
”
杨婉听完低头笑弯了眼,返身朝邓瑛走近了几步:“你知道我摔到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