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躲,娘娘将才说,您会去求张次辅是什么意思。
”
“我……我没说。
”
蒋贤妃说着说着,瑟瑟发抖地将身子背了过去,不敢面对杨婉手中的灯盏。
杨婉轻握住蒋贤妃的的手腕,拿下她遮目的手,“杀人杀得多了,总有一日会把刀落在自己身上。
您现在躲已经没有用了,郑秉笔和姐姐不会原谅娘娘,我也不会。
”
蒋贤妃含泪颤声问道:“你是要把我和庞凌,带到陛下面前去吗?本宫不去,本宫死也不去……”
杨婉摇了摇头,“我虽然不会原谅娘娘,但我不想让娘娘这样一个糊涂人,死在那些聪明人的前面。
”
蒋贤妃闻话忙转过身,眼中惊惧未消,“你还能给本宫活路吗?”
“还能。
不过只有一条。
”
蒋贤妃忙拉住杨婉的手臂。
“你说。
”
杨婉掰开她的手,直起身。
“娘娘脱簪面圣,向陛下举发清波馆一案背后之人,求陛下将功折罪,赦了您的死罪。
”
蒋贤妃听完此话,双腿顿时软了,“我……”
“娘娘不举发他,他便要举发你了。
这是娘娘唯一的活路。
我不逼娘娘,娘娘在这里自己想,若明日卯时之前,我没有看见娘娘在养心殿前跪席,那我就带庞凌面圣。
”
“杨婉……杨婉……杨婉!”
蒋贤妃的声音凄厉而尖锐。
杨婉没有再理她,但那声音却一路追向了她。
从贞宁十二年一路过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唤杨婉的名字。
杨婉从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名字很普通,甚至有点弱,大多数人听一遍都很难记住,但她这个人吧,在现代社会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强烈到她父母,甚至他哥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放到了她身上。
其他的人一提起她,便总会把诸如‘不谈恋爱的秃头女博士’之类的犀利标签贴她一身。
的
相反,在贞宁年间,她是一个不堪记载的人。
她一直在旁观,什么都没有做过,自然也不会有人撕心裂肺地唤她的名字,把她这个人,和其他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所以此时,蒋氏凄惨地唤出“杨婉”这两个字,求她饶恕,救命时,杨婉内心忽然抑制不住地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