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望着邓瑛的背脊,“你一会儿要走慢一点,我之前都是骗你的,我伤养得不好,真的很痛。
”
“好,我慢慢走。
你先上来。
”
杨婉咳了一声,“还有,我不是很轻,你要是……”
“婉婉。
”
他打断杨婉的声音,又温和地重复了一句:“你先上来。
”
五月的早晨,洒扫的宫人们刚刚把昨夜被雨水打落的树叶扫成一堆一堆的,稀稀落落地堆在墙根处。
杨婉搂着邓瑛的脖子,安静地伏在他的肩上。
他曾经为皇帝修建皇城,对皇城内的每一条宫道,每一处殿宇都了然于心,但他明白,这些砖石和草木都不属于他。
唯有此时,他被杨婉搂着脖子,一步一步地行在皇城的初夏里,他才忽然觉得,那些出自他手的风致,与他有了真实的联系。
邓瑛侧头,看了一眼杨婉靠在他肩膀上的脸。
她似乎因为精神太累而睡着了,但又因为太疼,一直无法睡安稳,但她的面容依旧松弛而柔和。
邓瑛抬起头,朝宫墙上的花枝看去,忽然轻声问了她一句。
“婉婉,你要不要花。
”
谁知背上的人竟含糊地答了一声,“要一朵厂花。
”
厂花是什么,邓瑛不知道。
可是看着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憨甜的笑容,竟也跟着笑了。
承乾宫的宫人们此时已经得到了杨婉被开释的消息,簇拥着宁妃守在宫门前,御药房的彭御医带着两个女医,也一道候在承乾门前。
易琅牵着宁妃的袖子,轻声问道,“母妃,为什么女医也来了。
”
宁妃叹道:“你姨母受了伤,这几日,你都要轻一些,不要打扰到你姨母养伤。
”
“谁伤的姨母。
”
宁妃看着易琅严肃的面容,沉默地摇了摇头。
合玉道:“娘娘,还是把西配殿给掌籍住吧,东面虽然宽敞些,但奴婢们离得远,怕顾不好。
”
宁妃道:“不用再去收拾配殿,横竖也来不及了,等她回来,就让她住我的寝阁。
”
“那娘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