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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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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

     程濯下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她没有昏睡,甚至没有闭眼,一双清柔似月的眼,嵌着稀碎空茫的光,很僵持地望着车门外的程濯。

     程濯问:“脚还疼吗?” 她摇摇头,手臂往下,伸到车座暗处,动了两下,只听两声闷闷的咚响。

     “我想光脚。

    ” 话落,一双摆脱细高跟束缚的白皙脚丫,从车门边探近路灯光晕里。

     伶仃瘦骨,像即将坠地而毁的脆弱瓷器。

     程濯躬身探进副驾驶,先是解开她的安全带,手臂捞起她的膝弯,妥当熟稔地把人抱出来,再抬脚踢合车门。

     车灯滴声快闪后,熄灭。

     周遭安静得像一场默剧,只有树叶间彼此摩挲的沙沙声。

     他抱着孟听枝走进梧桐里。

     不知道谁家院子里木姜花开得盛,夜风馈赠,馥郁香气灌满整条老巷子。

     裸在外的细白手臂搂他脖子,他身上熟悉的、带一点残余烟味的清冷体息,叫她懈怠多时的记忆,开始被迫复习重温。

     她缩起肩骨,那顶金属皇冠碎钻锋利,和她柔软温热的皮肤一样抵着他的脖颈,皆似柄刀,凌迟呼吸。

     她像意识到了。

     一低头,手指摸进发间,摘了夹扣在发顶的皇冠。

     程濯没有感到轻松。

     巷子安静,她再小声说话,他都能听见。

     “这个皇冠,是不是你故意让那个学姐抽给我的?” 程濯步子稍顿。

     孟听枝的音腔里,渐渐生起湿意,她强撑着平稳,怪他说:“你怎么老这样?我都不喜欢的,一点都不喜欢!你为什么总要给我我不喜欢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 声音在这儿哽住。

     她不重,他一路抱她都轻松,唯独这一刻,滚烫的眼泪浸透着他的衬衫,一滴接一滴,洇成沸腾的海。

     他攥住拳,手背青筋一瞬分明。

     “孟听枝,把话说完行吗?” 她在他怀里轻扭起来,“放我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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