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她脸上温柔和煦的底子。
贺孝峥从张阿姨手里接过空碗,放在贺母面前,自顾拿着水果刀剖石榴,剖得熟练又仔细。
“你怎么知道这石榴红?不是叫你就在楼下晃晃就行了,少跑那么远,身体受得了吗。
”
贺母不理他后话里的担心,拉着孟听枝的手笑说,“我自己问老板的,我说我们家有个囡囡啊最喜欢吃石榴了,这石榴不包甜我到时候要来退的啊。
”
赤红的子,哗哗散进白瓷碗里。
贺孝峥背着光,低头专注,孟听枝看不清他的神情。
“阿妙,你镯子呢?”
忽然被问及,孟听枝一愣,对上贺孝峥泛着冷雾的目光。
贺孝峥平直地回答:“碎了。
”
贺母看不出他脸色的异常,微滞面容很快换上淡淡笑意,拍着孟听枝的手,好和蔼地说:“没事的阿妙,碎了没事,碎碎平安呢。
”
就这么讲起那只镯子来。
“……他打小就这样,嘴笨不会说话,那天从学校回来闷了好久,我就看他不对劲,怎么问也不说,他从来不存钱的,后来才知道,哦,在学校把一个女同学的镯子磕坏了。
”
“我说,那你赔人家吧,他问,怎么赔,赔多少,我说你问人家姑娘啊,他又呆住了,说她不跟我说话了。
”
贺孝峥剥好石榴,起身去洗手。
贺母从儿子高大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语重心长地跟孟听枝说:“阿妙,你别真的跟他生气,他嘴上说的话都不做数的,那都是气话,他爸那事早就过去了,他亲口跟我说的,他就是故意气你。
”
孟听枝没太听懂,但贺母神情那么哀切,她只好先点头答应。
贺孝峥又回来。
贺母淡笑着问起:“小唐身体还好吗?秋阴落雨,他那个腿又要犯毛病了吧,要不找个中医看看,调养调养会不会好点?”
刚刚在车上,贺孝峥说了薛妙的丈夫姓唐,他妈可能会问起。
孟听枝只知道这么多,没接话,笑笑地看着贺母,贺孝峥说:“你去年不就说过了,什么记性。
”
贺母问:“那找中医看没有?”
贺孝峥被她浑浊灰白的眸子盯得不自然。
“找了。
”
“你给找的?”
他语顿半晌,点头“嗯”了一声。
贺母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