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锁了。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半夜回来。
我也没想到。
实在是太没骨气了。
夜风吹的我两腿打颤,之前湿了的地方也彻底风干。
我蹲在门口,真他妈像一条狗。
手机只有百分之五的电了。
我没打算把傅一青喊醒。
他能睡着挺好的。
这证明有没有我其实都无所谓。
有点难过。
我蹲了会儿感觉双腿发麻,就坐在地上靠着门。
冰凉冰凉的。
地凉门也凉。
就两个小时而已,撑撑就过去了。
只不过之前喝的酒不知道是现在后劲上来了,还是刚刚翻墙动作太猛,我非常非常想吐,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我开始出冷汗。
周围异常寂静,偶有风声,我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我被黑暗包围,被缠绕,好像黑暗大肚子里孕育着的婴儿。
我只会这么粗糙的比喻。
我的语文才二十分。
傅一青看到我的作文时神情复杂。
作文要求是写亲爱的爷爷,跟爷爷有关的一切美好的事儿。
我就写了几个字。
我没有爷爷。
老师给我的批语是:回家拿给你爸看。
还要求家长签字。
我真觉得这种行为很傻逼。
家长签字干什么啊,证明他看过分数还没有他43号鞋码高的卷子还是证明她亲爱的学生有没有挨打?
不过我的确没有拿给我爸看。
因为我的确怕他打死我。
我拿给傅一青了。
我说:“老师让拿给爸爸看的,你就当我爸爸了。”
他十分无奈,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愿意冒充我爸。
这是多大的便宜啊,他都不占。
老师说:“你姓段,你爸姓傅?!”
我说:“我这个爸姓傅,另一个爸姓段,我爸多,您就别计较了。”
她让我请家长。
我妈去了。
老师开口:“请问,段喻有几个爸爸?”
我妈和她打起来了。
回来问我:“你们老师是不是有毛病?”
我说:“可能吧。”
后来真相暴露,我靠傅一青的苦口婆心的劝,才躲过我爸妈的死亡皮鞭。
我爸说我就是被我妈溺爱给惯的了,天天无法无天,没大没小,狗屁不懂。
我妈说我爸也有责任,他天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应酬,也没管过我多少。
她和我相依为命,肯定惯我。
我感觉我没多皮啊。
我问傅一青:“我很皮吗?”
傅一青笑着摇头:“小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