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讲,就算是老登一点情分都不念了,真的想让他做选择,也不会有粮草拖延一事。
他现在可是在率兵打仗,士兵们挨饿对老登有什么好处?
曲渡边:“崔公公,你说你是奉命而来,奉的到底是谁的命?”
“你虽否认了药是陛下给我的选择,只说‘我觉得’,但你是陛下的心腹,若换了旁人,只会觉得是陛下借你的口说他想做的事。
”
“可我不信。
”
崔融神色稍敛,看着眼前在这种情景下还能冷静分析的小皇子。
他心中无声叹了下。
命运捉弄,观星司一言,让七殿下担了孽胎之名,不被陛下所喜,以至于垮了身子,病歪歪了那么多年。
要是从小就和其他皇子一样成长,如此风华,大周的储君之位,舍他其谁。
曲渡边没有察觉到他的走神,“公公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已是荣退之龄,本本分分,便是晚年安康。
”
“有什么值得公公如此冒险,竟敢”
“假传圣旨。
”
四个字平静的从少年嘴里吐出来。
咔哒一声,御赐匕首压在桌面,曲渡边抬眼:“公公,不知我这把御赐匕首,可否杀你?”
崔融站起来,挪了一步,到软垫旁跪下,恭恭敬敬的朝着曲渡边行了个大礼。
再抬头时,面容已是一片悲楚之色。
他膝行两步,双手攥住曲渡边衣摆,声音低的不能再低,“还请殿下救救小女!”
“我从京城出发的前两天,小女被府中妈妈带出去买路上吃食,却再也没回来。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封信,让我按照信上所说办事,事成之后,我女儿自然会在山鸣关等我,从此朝堂之事再与我无关。
”
曲渡边听罢,也不知信没信,“东厂厂公做了这么多年,公公所言,不觉得自己很是愚蠢么。
选择相信威胁你的人的话,不怕对方卸磨杀驴?毕竟只有死人嘴巴才最严实。
”
“此事若陛下知道,你,和你女儿,都活不了。
”
崔融苦笑:“我知道,所以此时全数告知殿下,只求夹缝之中找条活路。
”
曲渡边:“你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