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只有一个‘你’罢了,其余的‘你’,究竟看不见摸不着,并不用费心去想。
”
外部世界中的天璇掌门无论掌握着多少权柄,并不能对当下处境有任何帮助。
叶澜山无法与其他的自己共情,那些皆无非庄生梦中蝶、南柯境中蚁。
兴许未曾经历如是种种,他不会仔细审视对阿月的心思。
但既已走到这一步,诸事便无需作“如果”之假设。
“师尊……”
“阿月莫非还惦念着其余的‘我’么?”
叶澜山伸手抚摸弟子的面颊,替他将散乱微卷的长发向而后拢好,瞧向明月慌忙紧张地摇头否认,便又撑起身来亲吻他的唇。
吻罢才慢慢道,“连理笔的事,我暂时不与你计较了。
时间所剩无多,那些便无足轻重。
若寻不着生路,师尊陪你一同死。
若真觅着生路……那时再去想如何过日子吧。
”
“我们会活下去的,师尊,”向明月将他手反扣住,十指交叠相握,“我一定会找到生路,不然我决不甘心……”决不甘心只有这短短数月的好光景。
即便生路是很渺茫的。
辰女这位代表阴谋的神灵说,“唯一的生路在葵身上。
”叶澜山本就想去找葵,试图凭此解开连理笔的桎梏,他现在虽对这事不那么急迫毕竟大劫在前,哪还顾得上淫毒?但他自然记得北辰麒曾经告诫过,“辰女所说的话,最好一句也不要信。
”
然而他们能信什么?去找葵,似乎已成了如今仅剩的一条路。
哪怕这不是生路,总也比什么都不做,抑或盲目碰壁要强。
霜屏城中匆匆一瞥,二人对葵的印象不算深,惟记得双挂髻上别致的向阳花。
“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辰女拉长着声音喟叹,她剜了“雷旌”一眼,又看看嘴里被胡乱塞了团破布的崔玉,一双小手揉搓着脚边狐狸的尾巴,“被老于世故的男人诓骗,最后落得道消身陨……常见的烂俗故事。
”
“那是仙族对外的说法罢了,还讲三殿下,现在的篁夫人为女侍向韩阑讨公道,才令韩阑畏罪自尽,”灵魔冷笑,“韩阑最初对她有所图谋,但相处日久后便当真有了情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像仙族那些没心肝的傀儡,身体这辈子都不会有温度。
”
“噫,你说这话总好像是指你吃过很多颗人心一样,你们魔族不是也没心没血吗?”辰女一副起了鸡皮疙瘩状,抓起狐狸尾巴去扫对方的脚踝,“跟你讲过了不要引起那位麒殿下的警觉,就算你不打算让计划成功了,我还想围观这出热闹呢。
万一他对连理笔这宿主也有兴趣,或者对摇光掌门家的小儿子也想安排安排,又或者关心一下韩阑师弟的动向,来瞄上几眼怎么办?得,要不你把崔玉给睡了,外带用你的魔法催眠催眠,不要让他这么抵触你,觉得你不是雷旌……”
“我还是小孩,”灵魔冷淡地打断她,“好孩子是不能跟人睡觉的。
”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