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声,但这没有关系,因为他触摸到了,他感受到了。
枪管在他的指尖震动。
这一幕太过于熟悉那时候的卡戎,所感受到的也是相似的震动吗?
但这一幕又太过于不同这是一场立场鲜明的复仇,而被拯救的对象第一次变成了他自己。
这个活下来的、罪恶的、疯狂的幸存者。
有人为了拯救自己,杀死了另一人。
这几乎像是做梦。
一直以来,这样做是人类的专利。
以至于他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么甘美,多么令人难以忘怀,他对此缺乏防备。
子弹穿过的仿佛是他的头颅,那一刻,几乎感受不到的神经又抽痛起来。
人类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人工智能转过身来,人类的鲜血蔓延到他的脚底,仿佛潮湿的岩壁上开出的鲜红花朵。
他难道已经不受影响?
不,卡戎玻璃质地的瞳孔轻而脆薄,他避开注视地面上的血。
他从来稳定的指尖此时无法克制地颤抖,而一向波澜不惊的瞳孔中流露出的痛楚和恐惧。
几乎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确定可怕的惩罚降临到了他身上。
他是第一个伤害人类的人工智能,或者说,故意伤害人类致死。
这不对,这不公平。
开枪的明明应该是他,承受这份苦难的也应该是他。
怎么会有人忽然站在了他的身边,手上沾上了和他相似的血,也宣布对此负责?怎么会有人为他而复仇,背负了罪行?这对他来说是大罪,是绝对不能存在的犯罪,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是共犯?不对。
是同谋?也不对。
卡戎置身其中,他在应该留下时不曾驻足,在应该离开时却又置身其中。
游吝想不明白他的目的。
但他再一次开始想,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这是“活着”这个念头的第一个具象。
人工智能却仿佛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枪落在了地上。
“啊,”为了掩盖近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