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随口抱怨。
“昨日刚落了雨,”侍女低了低头,“还请您见谅。
”
“这倒无妨,”
游吝发现自己也能适应这种文绉绉的讲话方式,尽管他并不喜欢。
接下来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
他随着侍女又往深处走去,直到走到一个稍微宽阔些的院落,才停下脚步。
对方恭敬地后退一步,又把头往下低了低,示意他往里边走,屋子里隐约能见到几个人的身影。
“其余的道长已经在里面了,”
她低声说,“老爷很看重这场法事,银钱绝不会少给,还请诸位师父尽心尽力。
阴家上下皆是孝子,只求老太爷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护佑阴氏儿孙。
我们做仆人的,也照样俯首帖耳,毫无他想。
小道长请进。
”
她一头逶迤的乌发,层层叠叠地堆在头顶,始终不曾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游吝若有所思,忽然问。
侍女似乎有些诧异。
她半响才轻飘飘地开口:“……我叫翠屏。
”
“好,”游吝漆黑的瞳孔中仍旧是笑意,只是不及眼底,“翠屏,你为什么不把头抬起来呢?”
这句话就像戳破了什么。
翠屏默然站立在游吝的前方,又把头往下低了低。
她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至少游吝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把头垂的那么低。
但随着逐渐深入阴宅,面前引路的侍女愈发垂下她的头颅。
最开始只是普通的低头而已。
直到她的头颅一直向下,向下,弯曲的角度不断加大,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度。
就像是被向前折断了一般,她的头完全颠倒过来,额角紧紧贴着胸口。
没有正常人能够一直保持这种怪诞的姿势。
理论上来说,此时游吝应该能看到她折断的、只剩余一点皮肉相连的脖颈,但她的头发太浓太